躺着的断剑,想也不想就一把抓起,想要站起身来。
司马皓轩顿时明白了凌月要做什么,强撑着支起身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摇头看她:“不要去。”堵在喉咙的血终于被这一声冲破,一口鲜血随之喷出,落在旁边的雪地上,点点猩红,妖娆的盛开。
凌月这才稍稍回神,她低下头看着司马皓轩,眼底是无可挽回的决绝,艰难扯起一个笑容,她轻轻吐出两个字:“等我。”然后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随即起身。
手中她的温度迅速抽离,司马皓轩喉头一阵腥甜,心疼的仿佛被撕裂开来,拼尽全力想要把她拽回来,却是感觉颈后一阵酸麻,眼前一黑,整个人瞬间倒了下去。
凌月接住她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平,然后唤过身边几个已经完全愣住的兵将,将他团团护住。伸手抚上他的唇,凌月微微扯了扯嘴角。
对不起,但是我不能不去。
心下一狠,终于站起身来,手中断剑握紧,足尖轻点犹如一阵疾风直朝殷冥冲了过去。
“糟了!”曹子俊一声惊呼,瞬间挡开身边的兵将,顺带朝楚江递了个眼色,就立刻策马直朝凌月和司马皓轩的方向赶过来。
殷冥看着凌月一身白衣直冲到他面前,她手中的断剑亦是如期而至,略略抬手挡开她一击,翻手提剑直指凌月眉心,冷笑着说:“凌月,你打不过我的。”
“我不是要打你。”凌月亦是提剑指向他,眼底是毫不隐藏的愤恨,她咬了咬牙,“我是要杀你。”
“杀我?是要为任宇驰报仇么?”殷冥略有些好笑的看她 ,嘴角扬起锋利的弧度:“凌月,你不要忘了,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是你没有告诉任宇驰我的真实身份;是你没有告诉他我要复国;是你没有告诉他是我一手将你送到了司马皓正手里。所以他还对我存有一丝期待,期待我还能回心转意。他竟然跑来劝我,简直可笑。”他越说越是狠厉,最后却是冷哼以一声,“我本想劝他留下来帮我,却不想他冥顽不灵更胜于你。即是如此,我又不可能放他回来,无奈之举,我也只有杀了他。”
他说的云淡风轻,凌月听着却是觉得自己的心如遭凌迟,那深入刺骨的痛直叫她浑身颤抖。脑海中涌现那日任宇驰拿着酒来找她的情景,他的欲言又止,他的顾左右而言他,他的蓄意躲闪,竟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么?
所以他去找殷冥,是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可以调和的余地么?
可是······可是······
“你恨的是我,你杀了我就是,为什么要牵连任宇驰?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眼角一阵刺痛,凌月满脸痛苦的望着殷冥。
“因为你。”殷冥淡淡吐出两个字,笑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一瞬间的肝肠寸断,一瞬间的怒不可遏,凌月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和痛恨,原地跃起,剑气隔开空气,直朝殷冥而去。
即是如此,今时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从未见过如此凶狠惨烈的打斗,周遭的人顿时呆愣原地。之间一片混乱之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缠而过,如同鬼魅过境,速度极快,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入眼的只有剑刃相撞的火花,和因迅速移动激起的阵阵的疾风。
早就对彼此的招式熟烂在心,在招招致命的攻击中两人却是毫发无伤。两人周身杀气激荡,如同海潮奔逝一般朝旁侧汹涌而去。明明打了没有多久,却偏偏像是将在此之前的数十年就再度重现一遍,招式发出之时,带走了彼此身上的气力,也带走了他们彼此埋于身体内长达十数年的情谊。
恋人反目,兄弟成仇,相互报复,至死方休。最后的最后,竟是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将昔日相依为命的情谊全部断送于各自发出的招式之内,两人都是下了必死的决心要将对方先一步绞杀。
漫天飘洒而下的雪花在他二人的缠斗中仿佛被卷入风暴,翻转游离,如同被龙卷风席卷一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入眼皆是漫天漫地的纯白,在如此凛冽的情形之下,殷冥和凌月却是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冬天。
——“殷冥,凌月,任宇驰,结兄弟义,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
而任宇驰却是因为她凌月最后死在了殷冥的手中。
心中的某一根神经再一次被刺痛,凌月手中出招更狠,身姿翻转之间,瞪着殷冥的目光里仿佛能射出冰凌,她大口呼吸着,口中呼出的气被寒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