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香炉里依然燃着味道清淡的熏香,几缕薄烟蒸腾而上,最终化进空气里,无踪可循。
司马皓轩和凌月在桌旁分坐两边,各持一杯清茶,四目相望却是一时无语。也是,自上次经历过那些,虽是两人都心有余悸,现在要他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谈笑风生,却是有些强人所难。更何况,方才司马皓轩才从玄逸之口中得知,凌月武功已是全废,现在伤还并未好全,此时看着她,只觉得心尖一阵阵的抽痛,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相较于他而言,凌月却是要显得淡然许多,她默了片刻,终于开口:“皓轩,后来可是找到任宇驰了?”
司马皓轩一怔,方才反应过来,只能如实回答:“楚江派人去查了殷冥的据点,找到了装着任宇驰骨灰的棺材,我已经派人带回来厚葬了。至于任宇驰的妻子和孩子已经安置好了,宫里不便,只能在定国公府附近给他们寻一处地方,你不必担心。但是因为你的身份,现在议论颇多,还是避嫌的好。”
“骨灰?”凌月瞬间怔住了,表情复杂的看着司马皓轩,却是冷冷苦笑,“我竟没想到他殷冥能下如此狠手,甚至一具全尸都不给留么!”用手捂住嘴,心底的疼痛翻江倒海,却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司马皓轩看着她强忍住悲痛的样子,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拉扯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闭了闭眼,某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是硬生生又咽了下去,话锋一转:“有件事倒是有些蹊跷,楚江在殷冥的据点发现了戮的尸体,但是看样子不是被殷冥所杀,要知道如果依你所说,殷冥是根本就不是戮的对手,所以······”
“所以你认为这件事另有他人参与?”凌月的注意力成功被分散了,她直起身子来望着司马皓轩眉头渐渐紧锁。
“目前只是一个猜测,还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不过既然戮已经死了,你徒弟的仇也算报了,至于司马皓正,现在还不能杀。”
这话出口,司马皓轩原以为凌月会不满,却不想她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坦然道:“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国本才定,意在维稳,留着他司马皓正的命,是给朝中的人一个警醒,也是一副安心剂,这个我明白,更何况我早就断了杀他的心。”我想看到的,就是他失去一切,沦为阶下囚,终生被困囹圄。
司马皓轩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喜,虽然他早就知道凌月心思澄明,对事物本质洞若观火,但没想到她也是颇识大体,在大是大非面前毫不任性,即便偶尔会有些小嚣张,却也是因为她确有掌控的本事,且能把握好分寸,从不宣兵夺主。心中似有欣慰溢出,他嘴角微弯,扬一抹淡笑,伸手再度将她揽进怀里。
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凌月缓缓闭上了眼睛,突然间想到什么,立刻直起身子,正色问道:“殷冥现在已死,那么陆正源和另一个人呢?”
司马皓轩心头顿时一紧,面上却是毫无表露,疑惑问道:“另一个人?”
“对。我只知道那人是殷冥的岳丈,似乎是他掌管了复国的力量,早前殷冥也是被他所救。我没有见过他,但我知道他对我很了解,似乎就出在我身边,而我却是如何也猜不到那人是谁。”凌月很是紧张,这些话本来之前就应该告诉司马皓轩的,却是一直搁置下来,直到方才她才不得不说出口。
司马皓轩眸色一敛,语气淡淡:“好的,我即可派人去查,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你现在身子为重,虽然我是不在意一辈子都照顾着你,但你也起码给我一个健康的妻子吧。”
凌月面色忽然一红,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