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不明显,但韩琅还是发现贺一九的眼睛亮了一下,闪过些含混不清的情绪。对方再次干咳一声,又道:“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那就安排吧。”韩琅道,说完,他凌厉地瞪了贺一九一眼,“务必把我的身份掩藏好,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贺一九噗嗤一声笑了:“知道了。”
两人继续商量细节的时候,贺一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了动作,又意味深长地望了韩琅一眼。韩琅不明白他又怎么了,开口一问,贺一九的眼神有点闪烁,答道:“我在想,其实第二种方案也是风险的。”
“能怎么样?”韩琅自认为比他看得开,“就是个拐匪而已,就算暴露了,我也有自信逃出来。”
“不是这个问题,”贺一九皱着眉,舔舔嘴唇,有点紧张的样子,“其实吧,我目前的姘头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物,你的话……又有点那么,出众,我是说长相还有气质这方面。所以,你知道的,他们可能会做些……羞辱你的事。”
羞辱可以指代很多层意思,韩琅听明白了,愣了一瞬,气呼呼地扔了手里的东西:“……妈的。”
“要不还是第一种办法吧,拐匪而已,没必要的。”
韩琅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没事。”
“你真知道厉害?”
“又不是没婚嫁的女子,有什么可怕的!”韩琅几乎在吼了。
贺一九眨眨眼,目光炯炯,往他这边靠了点:“要不我教你点?”
“不用!”
“……害臊了?”
韩琅浑身都处在紧绷状态,贺一九又挨得近,鼻尖都快碰到他的额头。听到这句话时韩琅再也无法忍耐,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爆炸了,然后一拳捣在对方脸上,贺一九没躲开,发出一声惨叫。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捂着脸躺在地上,面对面对视了好一会儿。韩琅还在喘粗气,贺一九看了半天居然无可奈何地笑出声来:“算了,就你这个身手,我也没啥可操心的。”
韩琅瞪他一眼,看他姿势狼狈,不知为何也勾出一丝笑意。不过只有一瞬,很快又消失了,之后许久都没给贺一九好脸色看。
和拐匪的会面约定在三天以后,他们准备的时间并不太多。韩琅白天照样巡逻,傍晚回家以后,贺一九回过来找他一同吃饭,然后教他一些规矩和黑话。因为赶时间,这样的训练经常要持续到深夜,贺一九每次都说要摸黑回去,除非韩琅强留他过夜。
韩琅不是白痴,通过这么久的接触,他已经隐约觉察了贺一九对自己潜藏的觊觎。但他并不愿意考虑这事,就像他对待鬼怪妖物的态度一样,他自欺欺人,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贺一九的表现也很奇怪,前段时间还没完没了地调戏韩琅,现在莫名收敛起来,庄重得正人君子似的。
这让韩琅觉得对方不过是自己一个至交,于是相处起来就舒服很多,没什么顾及了。
也更容易自欺欺人了。
韩琅家里也只有一张床榻,贺一九老老实实睡在地上,什么多余的举动都没有。第二天天不亮他就蹑手蹑脚地走了,韩琅醒过来以后发了一阵子呆,才开始慢腾腾地穿衣服。
刚一出门,他忽然看到路口停着一顶红漆大轿,那个叫小全的仆役正站在那里,等韩琅过去以后就拦住了他,扬起脸道:“韩大人,我家主子有请。”
“……何事?”
“我家主子就玉佩的事情想向韩大人道谢。另外,我家主子说了,他已知会钱大人,韩大人今天不必当值,还请韩大人务必赏光。”
原来那个姚七认识钱县令?韩琅对此倒不是特别奇怪,钱县令的人脉四通八达,只要是有利于自己仕途的,他都会去结交。此刻韩琅虽不是太情愿,但也知道姚七是一番好意。而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轿子也停在面前,他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等到了地方,他才发现这排场比想象中还大。对方包下了茶楼二层的露台,只留一张靠窗的茶桌,其他地方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显得无比空旷。韩琅走上去的时候,姚七远远地冲他一笑,他身边还有一个人,看见韩琅时爽朗地站起来招手,一张俏脸上满是喜悦的神色。
姚心莲?
说起来,这两人都姓姚,没准儿是亲戚。这时候姚心莲已经起身招呼他过去,举止大方随和,好似自来熟一般。说实在的,韩琅并不觉得她是大家闺秀,反倒有些江湖侠女的气质。
韩琅被姚心莲拽到座位上坐下,手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