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静弄醒。任谁半夜醒来都不会有好脾气,韩琅揉着眼睛,不满道:“怎么这么晚?”
贺一九却没答话,直接甩开了外袍,坐在床榻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韩琅猛一激灵,睡意全没了。他闻到贺一九身上有股酒味,更多的却是冰寒的冷意。这种气息普通人很难觉察,但武者对此却异常敏感,那是死人的气味。
他杀人了?
韩琅心生不安,一股浓烈的野兽腥味在贺一九周身弥漫,那人眼底的风流轻佻不见了,只剩下硝烟散去后的冷硬。接着窗外的月光,韩琅看到对方身上很干净,没有一丝血痕。他蹙起眉头,直觉不会错的,何况贺一九也没有刻意掩饰,那股完全雄性的、强者的气息像座大山般直直压过来,几乎要把韩琅压得连手指都不能移动分毫。
说来也怪,韩琅成年以后就没怕过什么,即便面前来个五官扭曲的吊死鬼他都能假装没看见。但是被贺一九这么看着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他总觉得对方的视线带了某种灼人的热度,目光扫到哪儿,他哪儿的肌肤就烫得吓人。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韩琅,这会儿突然打了个哆嗦,退缩了。
但贺一九步步紧逼。
“有话就说,我困着呢。”韩琅冷着脸道,可他的鼻息明显因紧张而急促。以前贺一九总是一派轻松的模样,说话的时候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他现在不笑了,一双水青色的眸子沉静如洞穴中的暗湖,好像把人吸进去一般。
韩琅闷声道:“你到底怎么了?”
话音刚落,对方如猛兽般一窜而起,双手摁住韩琅肩膀,整个人都压了上来。韩琅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刚要开口骂人就被狠狠封住了双唇,顿时脑子里轰地一声,等他意识到对方对自己做了什么时,那人已撬开他的牙关,舌尖肆意地舔舐他的口腔,连齿列都未曾放过。他的嘴唇被咬得发麻,他立刻挣开对方怀抱,一抬头,只能从贺一九的眼眸里看到将他拆吃入腹的渴望。
没给他喘息的时间,贺一九早已情绪激荡得不能自已,一把将他的手腕钳住,再次气势汹汹地压上来。韩琅气得大声骂娘,又被封住嘴唇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呜声,对方的手甚至钻进了他的中衣里头,触感冰凉,仿佛带着冰碴子一样冻得他浑身寒毛直竖。
靠得越近,越能嗅到那股慑人的铁锈味。韩琅剧烈挣扎起来,直到某一刻贺一九终于放过他的嘴唇,粗重的呼吸紧紧贴在他耳畔,嘴唇轻启,说出了他今晚上第一句话:
“阿琅,我想要你。”
那火星终于落下,烈焰燃起,犹如洪水找到了宣泄口,化作惊天动地的声响炸响在韩琅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