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嗡的一声腾起一团灰云。这里有一大滩血迹,看不出是不是人血,如果的确是石青留下来的,那他本人很有可能已经落入水中,一命呜呼了。
韩琅继续沿着河岸走了一段路,没有任何发现,连衣服碎片都没找到。阿宝一直站在原地等他,见他两手空空地回来,跟着叹了一口气道:“真的没啦?”
韩琅无奈地摆摆手。
“那这案子要怎么结哦……”阿宝苦恼道。韩琅没答话,思虑重重地走到他身边,在草地上反复蹭着鞋上的泥污。片刻后,他突然抬头问道:“这附近有村子么?”
“近处好像没有了,”阿宝摇头道,“要不我们沿着河一路找找?”
韩琅颌首:“只能如此了。”
两人重新上马,沿途搜寻。河水经过山涧以后渐渐变缓,在山脚形成了一个湖泊。这一路上都没有人活动的踪迹,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樵夫,也说没见到河水冲下来人。韩琅心想要这么回去汇报的话,钱县令倒肯定不会多说什么,就按凶手畏罪自杀结案了。
要不就这么算了?
正犹豫着,阿宝指着山上惊呼道:“老大快看!那地方有屋子!”
那似乎是附近唯一的人家了,韩琅立刻调转马头,领着阿宝直奔而去。走近一看,两人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寻常的农宅,而是大户人家修建的山间别院。墙面修得极高,上面铺了厚实的一层黑瓦,每隔十来丈就有一个雕花镂空的木窗,上面也糊上白纸,将外头的视野遮蔽的严严实实。
韩琅在黑漆大门前站定,看到门上装饰了两个青铜兽首,就扶住兽首嘴里的门环拍了拍。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之中回荡开来,并没有人响应。韩琅转为以手叩门,里头仍然没有回音。阿宝四处打量一番,忽然不安地转朝韩琅道:“老大,这不会是鬼宅吧……?”
“什么鬼宅。”韩琅横他一眼。心想这地方干干净净的,墙根没有青苔,门也是经常擦洗,一点灰尘都没有,肯定有人经常打整。莫非主人不在家?
这府邸规模真不小,寻常富人都不一定修得起。韩琅对这里的主人愈发好奇,但在门外四处徘徊一阵,依旧找不到任何有关主人身份的蛛丝马迹。
阿宝仍在叫门,叫了一阵也有些乏了,靠着墙呼呼地喘气。正当两人以为要无功而返时,门忽然“吱嘎”一声朝里打开了,走出来一门公模样的老者,看了看两人道:“二位有何贵干?”
韩琅向他道明来意,但门公并不愿意让他们进府查看:“老爷吩咐过了,外人一律不得入内。”
韩琅又问他们老爷是谁,门公仍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老爷的身份不便告知,对不住了。”
“什么都不让,哪有你这样无理的下人,”阿宝有些恼了,气鼓鼓道,“你这是窝藏逃犯!”
门公不卑不亢地扫了他们一眼:“莫非两位大人亲眼看见有逃犯入内?”
这下阿宝都无言以对,韩琅无奈地轻叹一声,好声好气道:“老人家,近来可曾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说罢,把通缉令出示给对方,门公淡淡地扫了一眼,摇头道:“没见过。”
“那您家老爷在府内么?”
“老爷闲暇时才会带亲朋好友来此处游玩,平日里是不会过来的。”门公道。
“那你们还不当心着点?”阿宝嘟囔道,“这是个杀人犯,还会偷东西,小心哪天夜里就摸进你们家里了!”
韩琅摆摆手让他不要多话。门公听后也没什么反应,淡然道:“府内戒备森严,有劳大人关心。”
说罢就要关门赶人,这一瞬间韩琅无意中朝着门缝瞥了一眼,正巧看到后头的厅堂上方悬挂着一张牌匾,头两个字隐约是“云海”。还没等他说什么,大门就在眼前“轰”地合上了。他和阿宝灰溜溜地站在门外,倒像两个被赶出来的流浪汉似的。
阿宝撇着嘴,骂骂咧咧道:“这都什么人啊!”
回去的路上,韩琅一直不发一言,若有所思。阿宝则策马在他身旁,一路絮絮叨叨地嘀咕那家人的坏话:“我瞧,这伙人可疑得很!深山老林里头修宅子,外墙还盖这么高,请来的下人还一副鼻子比天高的派头。呸!什么玩意儿!”
说着,他狠狠一抽马鞭,又道:“而且啊,他说什么戒备森严,开玩笑呢,一幢宅子闹得像皇家园林似的,谁信?”
“要我说,他们宅子里肯定藏东西了。比方说,呃--金银宝石!赃物!”
韩琅受不了了,在他后脑勺用力拍了一巴掌:“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