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不像他这么流氓,整个人还是很有君子风度的,摆了摆手道:“暂时没有。”
“要不我教你几招?”
阮平露出疏远的笑容,再度客气地摆手:“多谢,不必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竹贞才从里屋出来,把那糖罐还给韩琅:“应当是水仙花茎。”
韩琅没太听懂:“啊?”
竹贞翻了个白眼,开始解释:“将水仙的根茎部分切开,里头会流出一种半透明的枝叶,凝固晾干之后会变成粒状,就像这样。”
他用指甲在糖罐中捻出几粒碎屑,铺在几人面前的案几上。
“这东西有毒?”
竹贞再度露出“对牛弹琴”的表情:“显而易见。”
韩琅和贺一九面面相觑,联想起太傅府中何处有水仙,他们心中立刻有了判断。但竹贞总是故弄玄虚,这点相当令人生气,贺一九直接没好气地催促道:“别卖关子了,我们赶时间,赶紧把话说完。”
竹贞正要和他呛声,阮平已走至他身侧,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竹贞竟然就把刚要出口的讥讽忍了下去,瞥了贺一九一眼道:“这种□□和寻常的□□之流不同,并不会立刻致死,只不过会引起干呕,腹泻之类看似平常的症状。要是服用久了,就会危及性命。”
“一般需要多久?”韩琅抢着问道
“人的话,通常两三个月足够了,”说着,他忽然感觉阮平的手在捋他的头发,当即不爽道,“如果是他这样的,估计得加大一点剂量。”
阮平像被烙铁烫了一下手,登时缩了回去。不远处的银鼠噗嗤一笑,连韩琅都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告别这二人出来,他们又马不停蹄赶往京城。“他脸皮太薄了,”路上,贺一九还在对阮平的反应评头论足,“要换做是我,就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让他无言以对。”
韩琅咋舌:“你能说什么?”
“比如‘多谢媳妇的美誉’什么的。”
韩琅毫不客气地敲他一记:“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不要脸?”
贺一九更是得寸进尺,讪笑着往他身上爬:“要脸做什么,我只要媳妇!”
两人推搡一阵,又被颠簸的马蹄声影响了情绪,渐渐安静下来。韩琅望着外头破晓的天光,明明一夜没睡,心里头却兴奋异常,丝毫不见困意。这回能替杜氏洗刷冤情了,虽然她已经不在人世,自己做什么都徒劳无用。就算能证明杜氏没有谋害太傅,那帮嚼舌根的大臣依然能找出无数的罪名扣在杜氏这个妖物身上,可是他就是要争回这口气。
“这回……凶手是她没跑了吧?”韩琅喃喃道。
“那还能有假?谁都知道她屋子养了无数水仙花,这个季节花都枯萎了也不见扔,不是她还能是谁?”
韩琅抽了抽嘴角:“大太太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