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琅合了眼,打算睡了。没过多久,他又听到贺一九那边发出了一串动静,似乎躺得很不安稳。
“怎么了?”
贺一九慢吞吞地坐起来,低着头,哀叹一声:“蛋疼。”
“……”
“你帮我瞧瞧,是不是坏了?”
“滚。”
过了一会儿,贺一九还没消停。韩琅到底可怜他,觉得这命根子的事情不管也不好,就坐起来瞟了他一眼。光线还是太暗,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只能抱怨道:“屁大个事,你也折腾到现在。”
贺一九促狭一笑,可惜韩琅看不见他的表情:“你就帮个忙吧。”
“凭啥非要我帮你。”
“因为我自己看不到啊,”贺一九理直气壮道,“而且我就是当大夫的,一点小伤容易引起什么后果,我最清楚不过了。”
韩琅有点被他唬住了,可是还是不太乐意帮这个忙,翻身想睡。可是贺一九在这絮絮叨叨的弄得他也睡不好。算了,反正都是大男人,看仔细点又不会少块肉。韩琅蹙着眉,凑过去用手扶着,拨弄了几下。
感觉有点别扭。
贺一九嗯了一声,声音有点怪,带了些微妙的鼻音。韩琅顿时进退两难,正犹疑着要不要继续,忽然感觉手心里那东西颤动了一下,然后……
支楞起来了。
“操!”韩琅气得青筋都凸了起来,没等贺一九反应,干脆重重地捏了下去。这回是贺一九的嘶声惨叫,震得连房子都颤了几颤。然后他整个人都滚到床尾,蜷缩成一团,大口喘气,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睡了!”韩琅怒气冲冲道。后来贺一九真消停了,再没来烦过他。夜深以后,韩琅已经睡着了。贺一九好不容易从疼痛中缓过神来,检查了一下,发现没被捏出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太难对付了。”他看了看熟睡中的韩琅,自言自语道。
韩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贺一九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也没多想,按照原来的计划去了盐场。这回他刻意绕到了更远的地方,果然有了新的发现:
一处隐蔽的河谷地,树木已经被烧得精光。地上还有一摊黏稠的液体,他俯身用手捻起来一看,愈发肯定了心头的判断。
这是一摊没有燃尽的油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