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敌二,神将飞蓬能拖住两族,固是占据地利,却也绝对真才实学。
尤其是他劝说人族成功前,魔尊对上神将时,从未有一次留手,他却次次全身而退,顶多只是中轻伤。
“兵不厌诈,您太谦虚了。”魔将率先答道。
魁予倒是又静了静。
但见重楼目光灼灼看着自己,非要得到一句实言,她才说了真话:“救自己或救九天玄女,只能择一。魔尊布下此局,是揣测人心之能。”
“飞蓬将军不肯示弱,怕不是公事上吧?”魁予轻轻一笑,带了一点无可奈何的意味:“您耿耿于怀的,是飞蓬将军宁死也不让您救他。”
重楼沉默不语。
但他的沉默,便已代表默认了。
“魔尊大人,神与魔的想法是不同的。”魁予敛去那个浅淡如云烟的笑:“您想想夕瑶,想想水碧,再想想我天魔众但凡死了爱侣就绝不独活的族人吧……”
丢下此言,天魔女推门而出,竟没有等魔尊允可。
魔将下意识去看凝眉不展的魔尊,终究还是学着魁予,静静地溜走了。
夕瑶、水碧,还有天魔众。重楼坐回王座上想了又想,又写又画,直到景天出关后犹犹豫豫的脚步打扰了思绪。
“魔尊……”发现自己闭关突破,一入定就十几天过去,等于刚上岗就旷工,景天在门口探出个头,看向一动不动、似是雕像的魔尊。
重楼仿佛活了过来,一下子就鲜活起来:“哼,待在那里作甚,墨都要用完了!茶也无人烹了!”
“我现在就去。”景天听出他并未追究之意,大大松了口气,一溜烟地冲进来,为重楼红袖添香地干起了活。
重楼瞧着他干劲十足的样子,抬手握住十来日没能摸到的尾巴。
“魔……魔尊……”景天一个激灵,险些把茶水洒出来。
重楼故作不知:“嗯?”
“……没……没什么……”魔宫好像没什么人,魔尊孤身坐在王座上的时候,那种孤寂感仿若海洋扑面而来,连景天都感受到了。
他没及时想起来,最初做完的第一次,在昏过去之后到底是谁为自己洗漱收拾。
景天反而一时间不想把尾巴抽走,只是红了脸,任由魔尊从这根狐尾摸到另一根。
“呃……嗯额……”新生的尾巴开开心心摇荡着,被重楼摸得很顺很舒服,连带着让体质敏感的主人腿软身热。
重楼顺势把景天揽进怀中,火热的吐息洒在鬓角。
“狐妖虽不如鸟雀语音清脆,但在妖族里亦是上乘。”他闭上了眼睛。
要强的景天顿时不满意起来:“鸟雀声音最好听?才不是呢,我幼时也有鸟雀族的小雀来族内做客,背起仙术法诀还没我利索!”
“……有没有一种可能……”重楼缓声说道:“人家不是声音不如你动听,是只有你看一遍就能背下来?”
谁家对仙术法诀靠背诵的,不都通过玉简仙术书,直接灌顶到识海吗?!
景天:“……”
他闷不做声了,但却用力挣动着。
“嗯?”重楼睁开赤瞳,瞧着怀里不断挣扎、连尾巴都耷拉着不摇摆了的少年。
景天抿了抿唇:“魔尊不是想要鸟雀族吗?我去安排。”
作为魔宫侍从,他确实有听从魔尊命令做些杂活的任务。
“……噗。”重楼听懂了景天那连他自己都没弄懂的醋意,不禁笑出了声。
景天气鼓鼓地仰着脖颈,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本座不需要鸟雀,但需要个好嗓子读奏折。”重楼松开了桎梏:“你刚好胜任。”
景天怀疑道:“真不要鸟雀了?”
“再废话下去,你现在就能换一种方式,叫给我听。”重楼意味深长地看着从自己松开臂膀,就坐在怀里没再反抗的景天。
景天吓得一蹦三尺高,迅速扑腾到桌案处。
他甚至是绕到了桌前,隔着案几,才开始为重楼诵读奏章。
“这…”只是,等到魔尊要他根据口述批阅奏折时,景天提着笔,蘸了自己研磨的墨汁,还是忍不住在下笔后问道:“能这么随意吗?”
他一个魔宫侍从,代魔尊批阅奏折?
哪怕景天没多少政治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