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莺啼蝉鸣,一个静心读书,一个大声背书。
夕阳如血玄月当空,一个静心读书,一个大声背书。
群星伴月火烛摇曳,一个静心读书,一个大声背书。
师兄弟间并不讨论,只是读书背书累时,便聊两句闲话,休息片刻继续做着各自的事情。
悟心悟书多年,不修道。且行背书多年,不懂修道。
悟心不想悟道,至少现在不想悟。
且行四岁得知那夜道当山上死了一个女人时,便想悟道,却不能悟道。为此他很是苦恼。他问悟心,能悟道是个什么感觉。
悟心只是笑笑,白嫩的小手摸摸面前的空气,指了指天空,摸了摸且行的脸,再抓起一把泥土,“这些都为道。”
且行总觉得是悟心装神奇,哭着问为何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悟心只是抱着他,轻轻擦去脸上的泪花,“自有你的道。”
自那次之后,且行再没有问过悟道只是,只是看着不同的书,做着不同的事,寻着不同的药,揉捏着不同的穴位,同时也在不住地摇着脑袋。
光阴荏苒,十年过去,屋内的书悟的悟完,背的背完。十六的悟心,十岁的且行。
“师傅,我想离开了。”
“去哪里?”
“南方。”
“为什么?”
“我想找到我的路。”
“南方是海,哪有路?”
且行沉默了,清澈的眼睛闪着莫名的光芒,“总会有条路。”
“南方路难行”老道人转身,留下了最后一句嘱咐,走入寝卧,收拾行李。
且行走了,离开了相伴十年的破庙,离开了慈祥师傅,疼爱师兄,离开了道当山,离开的道当山下的清溪。
接过悟心递给的油纸伞,跨上包袱,十岁少年给自己取了陆姓,陆且行,且行且珍惜。踏上了路,寻找所谓的道。
南方有林,有海。
有水的地方,便有众多生灵。
有众多生灵的地方,就会有特别的存在,比如说——圣人,比如说——龙。
陆且行想要龙血,老道人知道他说的南方,问题是,人类什么都想要,却有很多不是想要就能够得到,比如日月星辰,比如无边大道,比如···龙血。
那是一道门,通往自己大道的大门。陆且行坚信着。
他有问题,不是脑子,是身体。
老道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孩子原本宽阔顺畅的经脉,是被人寸寸震断。
没有经脉,便没有真力,如何求道?
道中有真理,真意,化为真力,触及大道。这便是求道,悟道。世间由道组成,道无处不在,真力无处不在,不能存纳真力的躯体,如何洗识,如何触碰大道。
陆且行知道这点,所以他想要龙血。
龙乃世间最强的生灵,它的血有起死回生逆天改命之功效。这是他从书中读到的,却没读到过,世间有人杀死龙,没读到过,有人斩出一滴龙血。
但他有自己必须坚持的理由,总得什么时候上一次道当山吧。
道当山上有着道当宗,有着圣人。
少年夹着油纸伞在山林间稳步前行,不快不慢,不急不躁,跟那时的悟心有些相像,因为他是陆且行,悟心的小师弟。
陆且行行走在山林间,离大道渐行渐远,面前树木愈发高大,林间愈发黑暗,少年面无惧色,只是摸了摸胸口发烫的红鳞。
这红麒麟的鳞片,是他临走前,老道人给他的。
这是驯道宗的信物,驯道宗里有只红麒麟。强大的通道神兽,镇宗之宝。
陆且行要去驯道宗,寻找能去南海的坐骑。
驯道宗,宗如其名,驯养道兽,助己悟道。陆且行读过关于此宗的经书,也读过浅显的驯兽经,但这些都没有引起他的兴趣,他想去借滴兽血,顺便再借只坐骑。
林间没有阳光,浓密的树冠遮天蔽日,陆且行点亮火把,行走在四周幽静的密林里,澄澈的眼神里没有害怕,却紧紧握住师兄给他的那柄油纸伞。
忽然间,前方的深草丛里忽响起窜行声,不是风吹草动的声音,火光没有摇曳。下一刻,声音又停止了。
陆且行放下了包袱,手中拿着油纸伞。道当山虽然人声鼎沸,但住在后山的他,见过豺狼虎豹。
寻不得道的他,也曾想过习武,日夜通读凡夫俗子著的功法武技,林间虎豹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