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内务府交涉过缎子的事儿的,谁没在这事儿上见识过广兴大人那官威去?”
“皇上听了奴才们一齐的拼死上奏,这才冷静下来——亏皇上这些年来如此信任广兴大人,只要是他上奏、弹劾的人,皇上就没有不信的!只是这一回,终究因为涉及到了各宫主子们,尤其是牵涉到了皇后主子您,皇上才真的对广兴大人动了气儿啦!”
廿廿不由得皱眉,“因为我?是说我去年传谕内务府,叫他们不得短少了给各宫嫔妃和女子们的数儿么?”
鄂罗哩忍不住扭头,冲地下轻啐一声儿,“
何止啊!皇后主子您是好性儿,可是奴才却不能不实话实说!——皇后主子您怎忘了,就去年您传谕内务府过后,那广兴大人非但没遵照您的旨意执行,反倒将算盘都打到您头上来了。”
“您是中宫,平素服色自都是至尊至贵,便是偶有几件燕居常服的颜色可以平常些,可是也禁不住那广兴大人故意给您调配了几十匹的酱色纱呀!”
“您是中宫,每年份例是有一百五十匹不假,可是却有好几十匹都是酱色纱,那哪儿是您该用的颜色,您又怎么可能用得了那么多那个颜色儿做常服去?那分明是广兴胆大包天,不满您的谕旨,索性报复您,故意将别人都不要的、调换到内务府缎库的酱色纱,一股脑儿地全给了您了!”
廿廿心下便也是一跳,“……这么说,你是将这事儿都回了皇上了?”
鄂罗哩撇了撇嘴,忍不住露出一脸的傲慢和得意来。四喜在旁咳嗽一声儿,这才叫鄂罗哩回神,赶紧给廿廿跪下了,“老奴一时忘了规矩……”
廿廿摆摆手,知道他那得意不是摆给她看呢,而是人老了,脸上的肉松了,这便一想起来与广兴的面对面时候的模样儿,这就在她面前都给重新呈现出来了。
“你且说事儿,我不与你计较就是。”廿廿着急,便有些不耐,只催着鄂罗哩。
鄂罗哩赶紧咔吧咔吧眼睛,想往外挤两滴老泪,算给自己开脱,“……皇后主子好性儿,未曾将这样的事儿回了皇上去;再说皇后主子母仪天下,又哪里在乎几十匹酱色纱这么大点儿的事儿呢?”
“可是奴才不成,奴才心里只能装得下皇上和皇后两位主子,故此那广兴不知天高地厚,敢给皇后主子甩的脸子,奴才第一个受不了!故此当日皇后主子的旨意,恰是老奴去内务府传的,那这事儿奴才就不能不向皇上回明喽!”
鄂罗哩虽说是做出一副堪怜的老态来,可是告退而去之时,眉眼之间还是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四喜亲自送鄂罗哩出去,回来便也叹了口气,“……奴才也是听说过好几回了,广兴大人跟鄂罗哩当面儿就顶撞过好几回了。”
廿廿点点头,“也不意外。广兴原本就是直性子,且出自慧贤皇贵妃母家那样的人家,这些年又明知道皇上赏识他,连定亲王绵恩他都敢告,那就更不将一个老太监放在眼里了。”
“况且宫里所有的太监都是归宫殿监辖制,而宫殿监却由内务府管着,广兴本人又是总管内务府大臣,这便是所有太监的顶头上司一般,浑不顾了这千百年来
太监们在宫中的特殊身份去……”
“别说是鄂罗哩一个奏事太监了,他连孙进忠这样的宫殿监大总管都敢说告就给告了,便不难想象平素他在宫中若是见了鄂罗哩,又该是何样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