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宫里没有酱色纱用了,这才给我特地多调了些酱色纱吧?”
“皇上,我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皇上乐了,眯眼含笑望住廿廿,果然是不出所料的意味深长。
“……便是酱色纱,你不跟他计较。那他这几年间在山东、河南办案,所接受的那些个银子,又算怎么回事?英和他们查得仔细,已经将他在账局里存的银子、家中田产,还有各种财务都查出来了,罪证确凿,他死有余辜!”
廿廿轻轻咬了咬嘴唇,“皇上说的是,大臣们食君俸禄,那家里的银子、田产、财务,自然都是皇
上赏给的。按着他的俸禄去推算,但凡家中资财超过了俸禄总数儿的,那便自然可认定是罪证了!”
“况且英和办事一向谨慎,他亲自带着人查出来的,必定是没错儿的。”
皇帝点点头,“是啊!”
廿廿撂下酒杯,静静抬眸,“……可是呢,这事儿若是出在普通大臣身上,我是说并非世家子弟的,仅仅是靠他一个人儿俸禄的,那我也自然要说他罪无可辩的!”
“然则,皇上可想过没,广兴是广兴啊——他是高佳氏的子弟,高佳氏出过慧贤皇贵妃不说,广兴他阿玛毕竟也曾官至文华殿大学士……高佳氏作为内务府世家,数代经营,且百多年来,家中代代都有得朝廷重用的大员。故此,他们家里必定便也攒的下不少家底儿的。皇上说,是不是?”
“虽说不知道广兴如今被查出来家中银子具体有多少了,可是我记着皇上的旨意里大致提到的是四万两左右。四万两虽不是个小数目,可是就凭高佳氏一族百余年来数代经营,且广兴阿玛官至大学士、长兄书麟为两江总督的积累,家中便是有现银四万两,却也不足为奇不是?”
“这次详查广兴家财,虽然银两颇多,但也实有清白来源。这些银两之中,借与隆盛号纸马铺银四千两、兵部郎中百贵银五百两,这些银子有买参票所得来的,也有他家自己积存的。”
“家中查抄出的现存之银,每一包上均有衙门印花,足证是衙门所放的俸禄钱。至于没有印花之银,是其将数十两并作一百两,上写纹银字样。内装元宝的布口袋,是所兼差的副都统职位上养廉银子。内还有十两从银锭子上铰下来的碎银角自,是卿员外郎任内的养廉银子。只有小浦包所装的广东方槽五百两,是一个知县金毓奇于乾隆五十年借、嘉庆九年还来的。”
“银子之外,至于家中所存的铜钱,有其自嘉庆元年至十年所积存的大嘉庆钱、清铜钱四百余千。其余之钱,是其在崇文门积的印子钱。”
“此外,此前查出广兴存在复亨号放账局所存银两,虽然这些银两的来源,过程之中多有辗转,却也依然明了清晰,是他家在东单牌楼的一处兴顺当铺,因母亲死后无人照料而转卖,所得二万四千两银子;此外他母亲留给他过日子的一万八千两银子。”
廿廿静静抬眸,“广兴的阿玛高晋共有十二个儿子,其中广兴是最小的一个。咱们满人历来都有幼子守灶的规矩,故此他母亲将她老人家的体己多给了些给这个老儿子,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