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甚至代表了两家宣告断绝再不往来,更何况,此次扫客出门的主人竟然是素来以宽和著称的孟丞相孟聿秋。
在众人眼中,这与朝日西升没什么分别。
故此事一时之间广为流传,甚至今上都有所耳闻,还特意招来孟聿秋询问此事具详,但孟聿秋揽过于己身,未曾将个中细节透露出去。
也自然,孟谢二族关系未受影响,往来依旧。
在想起原主和孟聿秋的往事过后,就算谢不为并不是原主,但他毕竟顶了原主的身份,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原主。
这般,即使他不会感到羞惭,也应退而避之。
但——
谢不为眸中流光一闪,眨眼过后故作茫然,微风恰到好处地撩抚过他的额发,细碎的发丝随着他如蝶翅般簌簌颤抖的长睫飘晃,淡瞳映亭外水光熠熠,好不可怜。
并作语出迟疑状,“敢问阁下是?”
语才落,又立刻接了后话,还故作憔悴地稍躬身掩唇轻咳,“实不相瞒,我前些日子意外落了水,病了三天三夜,醒来后灵台混沌,竟是忘却了许多往事,只记得家中亲人,旁人旁事便再忆不起来。”
他再直了身,眉蹙成山,眼眸之中稍露愧色,对着孟聿秋道:“闻阁下侍从之语,想是我先前曾无礼于阁下,还请阁下勿怪。”
再抬手遮唇又轻咳几下,不过,这次,是为了遮住嘴角强抑不下的笑意。
“你、你、你——”竹修显然没料到也没见过这招,这下不仅是双眼圆睁,下巴也快掉到地上,指着谢不为数欲开腔,竟都不知说什么好。
相比竹修的惊诧,孟聿秋唇际的弧度都未曾改变,只扫了一眼竹修示意其不得失礼,再对着谢不为道:“在下河东孟氏,孟聿秋,字怀君。”
顿,再道,“不过一些前尘旧事,忘记也好,六郎不必放在心上。”若是谢不为没听错,此话中笑意像是更浓了些。
其实谢不为编的谎话虽是真假参半,一时之间听不出漏洞,但对于孟聿秋来说,不管此时信与不信,只要他想知道真假,事后就一定可以知道。
但,就算孟聿秋知道他在说谎又如何?
正如他所料,对这样的真君子,即使说的是一戳即破的谎言妄语,孟聿秋也不会追问不会计较。
谢不为在心中连连颔首,但在面上,仍是端有愧色,“多谢孟......怀君体谅。”
又故意瞥了眼正急得脸色涨红的竹修,更作虚弱状,鬓边的碎发飘至唇边,声音愈发低虚,“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完还半垂下眼,似是难为情。
“六郎但说无妨。”孟聿秋很是配合,也未对谢不为不称官职而称他的字有何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