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
牲自己以周全大局罢了。
谢不为更是紧紧握住了谢令仪的手,下意识脱口而出,“日后等我稳固下来,阿姊来和我住可好?”
这话实在有些孩子气,即使谢不为得居谢翊一般的高位,也不曾有外嫁女离夫家而居娘弟家的道理。
但谢令仪却抚了抚谢不为的手背,和婉颔首,眸中满是温柔笑意,“好,我等鹮郎日后来接我。”
后两人相谈,直至天色已晚,王家着人来催,谢不为才依依不舍地送谢令仪出府,但在谢令仪车驾始行之时,谢不为竟猝然大步追了上去,撩开车帘,莫名对谢令仪说道:
“阿姊,今年梅花已落,明年,梅花盛开的时候,我一定会亲手折一枝梅花送给你。”
谢令仪教人停下犊车,紧紧握住了谢不为的手,泪终究又止不住地往下流,连连颔首,“好。”
两人又是相顾而泣,良久之后,谢席玉上前,再送谢令仪,两人这才分离。
谢不为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载着谢令仪的犊车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之中,仍旧不肯回府,而谢席玉也始终立于谢不为身后。
等到夜风渐起,两人的衣角逐渐为风缭乱相交,谢席玉蓦地开口:“我们也是今早才得知阿姊回府的消息,那时,你已去了郡府。”
谢不为没有回首,只略皱眉头,谢席玉是在和他解释?
“她此次回来,实在匆忙,是王氏家主欲辞官退隐,王氏便只好运作,将王衡从临川内史调任会稽内史,这般有意绕道临阳,是为了见你一面,明日又会启程去往会稽。”
虽皆是内史之职,但所辖郡不同,权柄地位亦不同,会稽不仅是魏朝最盛的五郡之一,更是诸多世家所驻之地,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但谢不为此时无心再多思量这其中的权谋争斗,只喃喃道:“是为了,见我一面吗?”
谢席玉没再应声,默然许久,在转身先行回府之前,语似晚风叹息,“鹮郎,一直是你。”
谢不为心有一颤,但他始终没有回头。
翌日本是休沐之日,以往谢不为都是在院中清闲地歇上一天,可今日却因昨日种种,心下实在不痛快,便又乘车去了丹阳郡府,因为他知道,赵克是个工作狂,对赵克来说,从来没有休沐一说。
而他如今,能去的地方除了谢府便只有丹阳郡府,谢不为便准备去找赵克,即使是被赵克差遣做什么事,也比在房中一人胡思乱想来得轻松。
才至丹阳郡府,正巧与似要出府的赵克撞上,两人皆有惊诧,“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出去?”
说罢,两人又都仰首大笑,赵克先拍了拍谢不为的肩,“是在谢府中待得不痛快了?”
谢不为并不意外赵克能推测出他现在的心境,但也不欲多言,只道:“不知赵郡丞出府可是为了公务,不如带我一道?”
不料赵克竟摆首,“此次不是为了公务,是我一人私事。”再一笑,“不过,谢主簿倒是也可与我
一道(),也能我给提个意见。
等到了地方?(),谢不为才知道,赵克今日竟是来看房的。
眼前的宅落正处临阳城外最为繁华的长干里,但因着靠近佛寺,故还算清净,总共地方不大,但收拾得也算敞亮,院中还有一株石榴树,上头榴花开得正艳,一看至秋时,结出的石榴定然不小。
赵克显然很是满意,但还是问了谢不为的意见。
谢不为也觉这处宅落很是不错,但有些许疑惑,“怎么赵郡丞现在才买房?先前又是住在哪里的?”
赵克并不意外谢不为的疑惑,只略微打趣道:“谢主簿是陈郡谢氏的公子,哪里知道我们这等寒门庶人的穷困生活呀,现在才买房自然是因先前买不起,而先前便只能随意赁租而居。”
他语有一顿,双眉之间倒真显几分愁虑,话语也不再打趣,而是颇有几分感慨,“我已将年至四十,夫人和女儿一直跟随我在临阳城中赁居,忙忙碌碌了大半辈子,倒也没给他们个安稳生活,这不,好容易攒了一些钱,总得给夫人和女儿一个属于自己的宅子吧。”
谢不为闻后当真面露羞惭,在现代,因谢女士的打拼,他过得甚至比寻常富二代还要舒坦,而在这个世界,即使所遇困难鄙嗤极多,但因陈郡谢氏的缘故,他也不曾忧虑过日常的衣食住行。
他方才那句问,倒真有“何不食肉糜”的意味。
赵克见谢不为面色,连忙宽慰道:“谢主簿倒不必心生愧惭,毕竟,如谢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