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
而这东阳长公主地位更是不简单,不
() 仅是皇帝的亲妹妹,与皇帝感情甚笃,其夫家还是长于清谈的汝南周氏,名望亦盛。
如此,即使是皇帝,也不好明着授意谁人去查探大报恩寺。
这大报恩寺便也可称得上是“挟佛子以令权贵”,谁都拿它没办法。
恰在此时,牙人领典座而至,赵克便外出与之签订房契钱契,独留谢不为一人在宅中深思,直到赵克办妥了所有手续,谢不为仍是一脸苦虑,赵克只得安慰,“即使谢主簿有心为临阳百姓做些什么,此事也得从长计议啊。”
谢不为这才回过神来,对着赵克笑了笑,与之一道回了丹阳郡府。
三日后,赵克在此宅之中办乔迁之宴,包括谢不为在内的丹阳郡府官吏皆前去捧场,谢不为更是奉送大额礼金,以稍缓赵克夫妇日常生活的压力。
当晚,谢不为难得在外饮酒,但刻意控制了酒量,不使自己酒醉。
可许是丹阳郡府官吏也难得有如此齐聚对饮的机会,每个人都尽兴才肯归,如此,即使谢不为在后半宴上已不再饮酒,但仍是陪坐至半夜。
等回了谢府,不仅是大门,所有小门侧门都已紧闭,若是唤门吏来开门,势必会惊动谢楷与诸葛珊,倒时恐怕逃不过一顿责骂。
谢不为又酒兴上了头,遂教慕清连意将犊车停在了谢府一处隐蔽的院墙之外,准备借犊车而攀墙入府。
慕清连意本准备直接助谢不为攀墙,但谢不为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俩触碰自己,慕清连意便只好守在墙下,以防谢不为攀墙失手摔下。
不过,慕清连意的担心实在有些多余,即使谢不为此刻因酒意而动作有些许迟缓,但正是胜在不疾不徐,故最后还是稳稳当当地攀上了墙。
但在他两脚悬下,坐在墙头,正准备寻个地方往下跳时,一晃眼过后,竟看见了手持一盏青灯、独身立于庭中的谢席玉!
此时弦月正悬深紫色夜空的最高处,银白色的月辉从谢不为的背后轻柔地飘荡而下,如同为其披上了一层泛着莹光的轻纱。
他原本一身华美红裳配合着他艳色无双的姿容,在白日里盛的像火,但在此刻,这莹白的月光,却更加突出了他眉目间潇洒清举的一面,宛如怀蕴星月之光,与这艳色相交映,又教人疑心是否为月神谪临。
而谢席玉手中青灯,虽自不可与月辉争明,但其冷色的光线在谢不为的影下独明,幽幽照亮谢席玉眉目似画的脸,却比天光或是烛火,更为他添了几分清寂。
也不知是否因酒兴后的灵台混沌,谢不为看着此时的谢席玉,竟生不出平日里半分的疏远与厌恶之意,目光虽看似轻轻巧巧地落在谢席玉身上,却又不肯移开片刻。
两人就这么默然对视许久,直到墙下阿北催促,谢不为才回过神来。
但他也并未急着往下跳,而是先顺着谢席玉的目光,回首望了一眼高悬夜空中的弦月,再收回眼,语中似有酒意,“你是在这里赏月的吗?”
此话一出,墙下阿北三人皆知墙内必有人在,皆暗道
一声不好,毕竟半夜叫门吏开门,最多只会招来谢楷与诸葛珊的一顿骂,但这般陪着谢不为翻墙,却是在家规中明令禁止的,若是被人发现,必会有责罚。
可事已至此,他们三人也只能尽量保持安静,以免让更多人发现此处动静。
谢不为的一句问并未得到谢席玉立刻的回答,若是放在往常,谢不为定会暗嗤一句谢席玉又在装模作样了,再尽可能远离谢席玉。
但今日当真是酒意上了头,虽不至醉,但思维行动已完全不似平常。
谢不为见谢席玉不答,便皱了皱眉,又问了句:“你不是来这里赏月的,那是来干嘛的?”
语顿竟又笑,“是来接我的吗?”
谢席玉还是未曾回应,但在此时,忽有夜风起,吹得谢席玉手中青灯摇曳,跳跃欢快,似是在点头应答。
谢不为也注意到了那盏青灯,竟不自觉地随着灯芯摇曳的节奏,开始一下一下地点头,话出还有几分孩子气,“你看,它在替你回答我了。”
谢席玉也随之略略垂眸以观,可谢不为见谢席玉不再看自己,竟有些不情愿,故意重重哼了一声,“你既是来接我的,怎么还不放下那盏灯过来。”
今夜此前对谢不为之语一直都无甚反应的谢席玉,竟在此刻当真顺着谢不为的话,俯身放下了青灯,再缓缓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墙下,仰首看着正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