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一滴地坠落在地,将地上的尘土迅速染成了殷红。
李刘二将这才发现了谢不为身上的伤,便连忙起身,齐齐搀扶谢不为下马,再准备送谢不为回县府。
但下马之后,谢不为却回拒了回县府之意,而是半靠在马身,气息微微,强撩起眼帘,再询李滨:
“若是能有箭矢,是否能多一些胜算?”
李滨一愣,很快答道:“自是如此,可城中箭镞已尽,即使能找到足够的铁料,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造出新一批的箭镞。”
谢不为却牵了牵嘴角,再重重喘出了一口胸中的浊气,“不必铁料,也不必箭镞,只要有足够的稻草,就能有箭矢。”
李刘二将皆有疑惑,谢不为却已是浑身痛到失力麻木,再不能多言,便只简扼道:
“去多扎些稻草人来,今夜垂挂城墙外。”
语顿,便有些支撑不住,勉强拽住了马辔,气若游丝,“替我转告军医,务必要让我在今夜之前醒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话音未落,眼前便再一次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李刘二将一惊,忙接住了谢不为,又快速驾马回到了县府。
在与军医交代谢不为的言语之后,军医却面露难色。
他一壁为谢不为上药包扎,一壁道:
“谢将军本就身子孱虚,易郁结在心,这些时日来又多处于惊惧之中,如今身上又有这么多伤口,留了这么多血,最好还是要让谢将军安心休息。”
李刘二将一来是不敢违逆谢不为的话,二来也觉若无谢不为主持,仅凭他二人未必能守住鄮县,便再将谢不为晕厥前的交代重申了一遍。
“谢将军说,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在今夜之前醒来。”
军医心生不忍,重重叹息道:“我确实有办法,但需先下猛药,再以针灸刺重穴,谢将军便必定会醒来,可这般将会大大折损谢将军的寿岁”
李刘二将闻言皆有迟疑,但忽然县府外再有军报传来——
“那些海盗,又开始在城外聚集了!”
李刘二将再次相顾,便只好叹息着对军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