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未贸然出言,而是遵循萧照临的吩咐,上前再为谢不为探了探脉。
半晌之后,他默默退回了原地,却又不禁暗叹一声,再躬身回禀:
“殿下,谢公子仍是虚脉之状,才至面色苍白,神思不明。
但按理来说,谢公子毕竟年轻,又常服用名贵补药,应当不会出现此类身体寒邪、湿邪之症才是,故臣有一问,想要谢公子如实回答。”
萧照临越听眉头蹙得越紧,“你问便是。”
大夫对着谢不为再一躬身,“敢问谢公子,可曾用过什么性烈之法,强行解了晕厥?”
谢不为无意识攥紧了萧照临的衣襟,沉默须臾,才轻“嗯”了一声。
这下,萧照临搂着谢不为腰身的手臂一紧,不禁略扬了声,便有凛冽之势。
“是谁?是谁要害你?告诉我,我定杀了他!”
谢不为忙抬起头来,抚着萧照临的胸膛,急切地解释道:
“殿下,没有人害我,是我自己。当时我还在鄮县,以孙昌为首的海盗正在攻城,如果当时我彻底晕了过去,便再无人指挥守城,所以我才让军医强行将我从晕厥中唤醒。”
萧照临蹙眉不展,面色愈沉,却不知该再对谢不为说些什么,便只看向了大夫,沉声道:
“好了,病因清楚了,去拿药吧。”
大夫连忙伏身而拜,莫名有些战战兢兢不敢回话。
萧照临心下一悬,语调也愈发沉厉,“这是在做什么?”
但谢不为却大概明白
() 大夫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抿了抿唇?()?『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过了片刻,再轻声道:
“只让他去拿些补药来吧。”
萧照临拧眉不答,再呵大夫,“究竟有何难为之处?”
大夫心知萧照临对谢不为的爱护之重,先前才不敢直言,但却也不能讳言,便鼓足了勇气,再俯身拜道:
“还请殿下饶恕臣医术不精,谢公子此症,现下并无药石可解。”
“无药石可解?”
萧照临只觉脑中嗡鸣,似有巨石于心内坍塌,若不是还怀抱谢不为,便定是要亲自上前质问大夫。
他忽闭上了眼,凝了凝神,再沉声出言,“什么叫无药石可解?孤命你把话说清楚。”
大夫俯身不起,“殿下有所不知,此种强解晕厥之法十分有损本元,而谢公子本就身子孱虚,当时或多有劳累,亦或有郁结在心,便是身心俱竭。
在这种情况下,再用强解晕厥之法,其损害是无法逆转的,轻则如谢公子现在这般招致风邪、寒邪、湿邪之症,重则”
说至此,他不免叹了一口气,“重则,会大大损减谢公子的寿岁。”
“胡言!”
萧照临厉声一斥,“孤看你果真是医术不精!”
“殿下。”谢不为忽然出言,打断了萧照临的怒斥。
他对着萧照临摇了摇头,“不要为难他了,这些情况其实我早已预料到了。”
萧照临深深呼吸了一下,强抑住了心中的怒火与惶然,再轻轻捧住了谢不为的脸,温声道:
“好,等我们回京,有整个太医院,还可以搜罗天下名医,他们一定有法子治好你的病。”
他突然语顿,再紧紧握住了谢不为的手腕,那里,曾有他亲手为谢不为系上的长命缕。
过了片刻后,他又忽然开口,重复了那日他对谢不为所说的吉语,但却声音沙哑。
“卿卿,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谢不为看着这般无比郑重的萧照临,不知该用何种言语形容他此时内心的震颤,便只能望着萧照临那一双沉沉的黑眸而久久不言。
直到内侍带来了补药与新的炭火,他才堪堪回神,但下意识,却是将自己更加偎进了萧照临的怀中。
萧照临身子一僵,但很快也是将谢不为抱得更紧,再唤内侍将炭火移近。
可谢不为却又摇了摇头,“殿下,炭火对我无用。”
萧照临有些担忧,低头询道:“那身上可还疼得厉害?不如,我现在就让他们再去找其他大夫过来。”
但谢不为却还是摇了摇头,“我已经好多了,不必麻烦了。”
萧照临便有不解,再望了望窗外,风雨并未停歇,想了想,又问道:
“是一阵一阵的疼吗?”
谢不为这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