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出了一件案子。不是大案,却引得朝野侧目,包括世家都把阳光从女皇陛下的身上挪到这个案子身上。
不是大案是因为没有人命,也不是特别的有伤风化,什么老公公霸占儿媳妇,通女干之类的,更不是仗势欺人,强抢民女有世家和勋贵的影子,这就是一件普通老百姓的案子,
可是这件事又非常引人侧目,包括四位阁老,六部尚书等等全部都关注着,因为告状的是个女人,她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丈夫,为了自己的家族告状,她竟然状告丈夫的家族,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是对族权的挑战,确切的说是对夫权的挑战,更严重的就是对男权的挑战,你个嫁过来的女人家,竟然状告丈夫家的族长,简直是不知死活。
女人温柳氏,华县人,状告温家族长霸占自己家的财产。
简直是胡搅蛮缠,男人死去,女子守寡,家无男丁,所以除去所住房屋,其余产业不是理所当然的交给夫族处理吗?至于还有一名未出阁的小娘子,出阁之时自有夫族中出嫁妆与送嫁之人,多少年来的规矩,这温柳氏到底闹腾的什么?
这样的纯粹的民事,大理寺卿平日里看一眼都不会看,派一名少卿去审理都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可是现在没办法,大理寺卿亲自去审,因为这个女人是安平长公主府的人送来的,并且还传了公主的口谕,命仔细审问。
至于为何安平长公主将人送来,那是因为温柳氏到处喊冤,却无官受理,走投无路,这才在安平长公主赴宴回来的途中拦路喊冤。
“冤枉,冤枉……”一声高过一声,颇有嘶哑破声之态。
“什么事?”安平长公主多吃了两杯酒,醉眼朦胧。
“公主,有人拦路喊冤。”
“带着。”
“公主……”伺候的人觉得这真是没事闲的,审案自有大理寺与刑部管理,公主让带着算什么事?
“带着,然后交给陛下就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安平长公主完全没想过这些事不应该她管,她觉得既然自己遇到了,然后交给皇妹就可以。安平长公主的政治觉悟为零,最大的嗜好就是有事找皇妹,安平表示,有个能干的妹妹的真是太幸福!
宫女一噎,想在劝,却发现公主不搭理她了,想想陛下是天下的主宰,所以扔给陛下也没什么不对,就立刻吩咐先将喊冤的人带回公主府,所以说仆人类主并不是不对的,公主没有那个觉悟,也就别指望进身的宫女有多高的觉悟,尤其是这还是一脉相承的,许俢仪也是如此。
喊冤的温柳氏哆哆嗦嗦被人带回了安平长公主府。
回去先是沐浴更衣休息一会儿,醒来之后就有人提醒安平长公主她还带回来个人呢,安平长公主本来打算同母嫔说说话,这时候有这事儿,就直接道:“带上来。”
带回公主府之后,温柳氏也是要沐浴更衣的,破破烂烂的穿着不可能见公主,冲撞了怎么办?下人们也都是看碟下菜,这带回来的半老徐娘虽然人憔悴,可是无论在换衣服还是在吃东西的时候都十分有规矩,可见不是穷苦人家出身。
一身素衣,温柳氏低着头跟着领路的宫女走,目不斜视十分规矩。
“殿下,人带到了。”宫女一福身。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温柳氏立刻跪倒在地。
眼见对方颇为规矩,安平长公主挺高兴,直接道:“平身。”
温柳氏规规矩矩的起身。
安平长公主上下打量此人,因为守规矩,所以对此女颇有好感,此时便问:“你是哪里人氏,因何喊冤?”
“回公主,小妇人夫家姓温,渭南人氏,娘家姓柳,为华县人。”
安平长公主觉得华县这个地方有点儿耳熟,却想不起到底是哪里,怪了,一个小地方自己怎么会耳熟呢?按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听温柳氏诉说。
“昌泰十五年,先帝与陛下巡游华县,没想到有反叛,陛下在当铺当了一对儿珍珠,后因缘巧合落到小妇人娘家。”
“啊!富户柳家。”安平长公主想起来了,难怪她竟然听过一个没有牵扯的小县名,富户柳家当时捐了不少银钱,先帝给了赏赐,陛下也给柳家女儿添妆,一套头面首饰。还有那对儿珍珠耳环。
“正是,小妇人当时出阁在即,蒙陛下恩典赏赐凤钗首饰。”
“嗯!你便是当年的新嫁娘?”
“正是小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