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数只落不复起,惊声凄叫,自是陷于网中不得脱逃!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血泪之悟,醍醐几分?”
小方子听了个半懂不懂,立在狮头上自去眺望空中鸟儿,口中啧啧有声。范贵之怔立场中,一时惊竦难言:“早知这大汉非同寻常,武功高不说,眼力见识更令人心惊!后院种种如同亲见,这,这,这言外之意?”不及深思,方寨主观鸟已毕:“老骗子,哈哈!这下没话说了罢!”范贵之抬头看他一眼,低头又思。
草包立得高,依然是草包,何必浪费心思?此时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已是战况最激烈之时,当务之急是搞定那姓薛的狠角儿——
见这瘦员外老毛病又犯了,小方子霎时心头火起,瞪眼吓唬道:“少瞧不起人了!你是不知本寨主的厉害,哼哼,敢把粮食藏起来,信不信我一把火给你烧了!”范贵之猛地打了个冷颤,霎时对这草包另眼相看,心中警醒万分:“这放火与杀人同列,居诸恶之上,轻则燎物伤发,重至家毁人亡,恁地毒辣!莫轻忽,那小鬼还真干得出来!方才石狮离奇入院,多半也是他出的馊主意!不能过于藐视这草包!
“寨主息怒!息怒息怒!”却也无法,只好点头哈腰,硬挤出几道笑纹,上前尖声细语连连赔罪。方寨主盛怒之下,只是冷笑不依。范员外无奈,只得大拍马屁,连用英雄、好汉、高人、威风、伶俐、俊秀、聪明过人等十数动听水词,才浇熄了这团无名业火。范贵之抹把泠汗,连连暗道侥幸,实不该忘却一事——
凡草包,有一共同特性:最不喜别人轻视于己!一旦被人小瞧了,愤怒中又引出另一共同特性:遇火即燃!若不及时制止,当即发生质变,成为:火草包!一将烧起,噼叭作响,伤人害己,同归于尽。
心中感慨,转过身来,身后却是被他搁置已久的大草包了。熊管家正自无所事事,见老爷向自家走来,忙就大步迎上听候吩咐!莫不是要以大欺小,以包制包?万万不可,大小二包草扭在一起,终将化为一巨草包,摩擦生火不引自燃,徒增火势而已。双方僵持不下,仍需借助外力,**行不通,还有白道儿!
清州府!
往日逢年过节也不曾轻慢了,范员外更与那包大人有几分交情,遇匪求助正是名正言顺,于公于私官府也得出面了。当然衙门的人也是不能轻易动用,范员外思虑周详,那里是一个草包大人带着一窝儿大小草包,来了也是添乱!不过此时无路可走,也只好将就用了。稻草兵便即无用,唬唬贼人也是好的!
“聊胜于无罢!”范贵之目送熊管家离去,拈须轻叹。快车常于平地覆,溺水多是善泳人。范贵之精于算计,却不知此时一念动起,实为今日此事最大败笔!堂堂官府便如此不济事么?偌大衙门就全是草包么?稻草兵又只能用来唬人么?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老毛病一犯再犯,今日之事神仙难救,范府之衰落便由此念而生。
午时将至,冬日温阳当头,庭院中寒意稍怯。
大小三人伴一石狮,你来我往谈兴正酣。范员外软语相求——不成!又许以厚礼——不成!复诱以美食——不成!再动以美色——不成!说来说去总是不成,黑风二虎一门心思就认准了——十万石。范贵之越说越急,索性抛出最后一式杀手锏,一甩袖子尖叫一声:“十万石,便与你了!”小方子一怔,随即眉开眼笑:“二当家,成了!”
却见二当家眉头紧皱,竟似大为烦恼,猛听那瘦员外冷笑一声:“成成成,便唤来你那一万精兵,取了我这十万粗粮回寨去罢!”方寨主是一根兵毛也没有,却也不慌不忙。昨夜一番密谋辛苦背词,此时即将大功告成,这最后一关自也早有准备!当即面孔一板,清清嗓子,背出了剧本上最后一句台词:“本寨主不用兵运粮,哈!清州城十几万百姓,自会来帮忙!”
范贵之闻言一怔,却也终知这二位今日登门拜访,心里头打的甚么鬼主意!二百两自是稳拿,十万石也是真要!劫富济贫,想当英雄?人人称颂,四海扬名?却拿别人钱物胡乱施舍!可不好算计,端的会思量!范员外咬牙切齿怒目而视,胸中恨意如潮翻涌。半晌,忽狂声尖笑不止,柳身颤抖起伏,势如雨打芭蕉:“好!好!好!妙!妙!妙!”
“疯了!”小方子惊骇不已,瞠目结舌。
“十万百姓十万米,二位英雄好计较,成!这就去一个个儿叫来,来取粮罢!”
“哼!这可是你说的!二当家,二,二当家?”
二当家眼神茫然,呆呆怔立,竟似傻了!
眼见这二人一个发疯一个变傻,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