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本!”
“袁世!”
又过半晌,吕长廉怒道:“你,你怎不报?”小方子挠了挠头,苦笑道:“我忘了。”
话音一落,两边三人同时开口——袁世乐道:“这人傻的,名字也能忘?哈哈!”赵本啐道:“师父,这小子是故意的!”吕长廉摇头道:“莫乱讲,你不是叫做‘小方子’么?”小方子长叹一口气,说道:“大丈夫有姓无名,终是不妙!老薛给我起了一个,我给忘了!那会儿木头人问我,这当儿还是想不起来,哎!”
木头人是谁,三人听他说过,心里明白。老薛是谁,三人听他说过,却不明白。是谁也好,无关紧要,有姓无名,终是不妙。几人愣了半晌,小方子又道:“老薛说,国难方甚么的,你们说,国难方甚么?”国难方甚么?甚么对甚么?莫名其妙,三人愣在原地,皱眉苦思。小方子叹道:“国难方框儿,岂可圈儿生?”袁世皱眉道:“甚么玩意儿!猜谜语么?”赵本自忖聪明伶俐,却也茫然不解,只在那里佯作思考状。吕长廉呼一口气,微笑道:“可是——国难方殷,岂可苟生?”小方子眼睛一亮,欢喜大叫:“对对对!没错儿!”
国难方殷,岂可苟生。
吕长廉低低吟了数遍,点点头,俯身拿过纸笔,就了矮桌将这八字书于纸上。三人忙凑过去看,小方子指点道:“就是这俩字儿,你们看,这个殷字四四方方,那个苟字圆头圆脑,我说的没错儿罢?”哪里方了?哪里又圆了?赵本袁世看了又看,愈发糊涂。识字不多,无可奈何,二人心里暗叹,这回可给这小子比下去了!岂不知小方子更不识字,只那两字比较眼熟,也是个揣着糊涂假装明白的。
吕长廉持笔叹道:“为你取名之人,果然大有学问,方殷方殷,不错不错!”小方子大喜,眉开眼笑道:“是么?哈哈,老薛还真是有些个门道儿!”吕长廉看他半晌,说道:“佛家讲机缘,道者求自然。来时知其名,此时正其名,你,从今日起便叫作——方殷。”人本无名,强以区之。名字只是个称号,叫什么还不都是一样?小方子思忖片刻,将头轻轻一点。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