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马步儿也扎完了,还要做甚么?难不成扎牛步儿?还是扎驴,呃。”吕长廉仍是不语,只是伸手慢慢向怀里摸去。方道士情知不妙,却又不知哪里不对头,但见吕老道又将戒尺掏了出来,作势欲击!家伙悬在脑袋上,不明白也明白了,方道士福至心灵:“知道了!我接着蹲!”
蹲上了。
对待浑人就得这般,不必和他废话,一亮家伙甚么都明白了。吕道长暗叹一声,收回戒尺:“如这般,不可妄动。”扎马就扎马,也不早说!这个老道说翻脸就翻脸,总算自个儿机灵,逃过了一劫。方道士松了口气,点头道:“那个,师父,这马要扎多大功夫儿?”
“你既初习,盏茶时分即可。”
“那是多久?”
“就是喝完一盏茶的功夫儿。”
“那又是多久?你说明白点儿。”
“没喝过茶么?你怎甚也不懂!”
“你喝,还是我喝?”
“你!”
方殷起身道:“好了,马步儿扎完了。”吕长廉一怔,旋即怒道:“怎又起来了!为师不是说了,盏茶时分!”方殷笑道:“我喝茶水,向来一口就干,蹲了这半天,就是八大碗也喝光了!”一日十二时辰,一时辰四刻,一刻三盏茶,此为彼时时间计量之法。而茶如人生,需细细品味,这里的盏茶,是指品茶,却非以牛饮海喝而论。吕道长心知此人向来胡搅蛮缠不可理喻,当下沉喝一声:“立好!”
方道士立好。立得笔直。恭声道:“末将听令!不知师父有何吩咐?”
吕长廉深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方殷,莫想蒙混过关,你在想些甚么,为师心中了然。”
二人互视一眼,方殷低下去头。
这老道贼精,人老成精,果然是个妖道!方道士暗叹一声,垂头丧气道:“这事儿可是不怨我,扎你那个马步儿太累了,腿脚一会就酸了,浑身都不得劲儿!”吕道长冷冷道:“那又如何?”方道士哈哈一笑,拿手一指:“我要学那个!他们练的那个!啧啧,七十二路擒拿,听名字就很威风!”
“立不成这盏茶时分的马步桩,今日你说甚么也是白说,什么功夫也学不得!”吕长廉板着马脸,一字一字说道。
“不学就不学,又有甚么了不起!哼,反正我不蹲这破马步儿了,打死也不蹲!”方道士大失所望,悻悻发句牢骚,回过一记白眼儿。吕长廉长吐一口浊气,不再多说,缓缓向怀里摸去。又来这手儿?吓唬谁来着!方殷怒眼圆睁,作出大义凛然的样子,狠狠瞪了过去!片刻后,方道士乖乖蹲好马步儿,一脸无奈。眨眼间,吕道长旁边亲自记数儿,同样是一脸无奈。
聪明人,当知进退之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明白人,懂得取舍之道,因小失大可不好。
又逃过一劫!方殷暗道一声侥幸,讪笑道:“师父,这盏茶时分,你可得数好了!”
吕长廉暗叹一声,点头道:“放心,为师自有分寸。”
过了一万盏茶的功夫儿,方道士咬着牙撑起身,连连甩胳膊捏腿儿,如释重负道:“好了!成了!”看着很简单的一件事,做起来着实是不容易!肩酸脚麻腿抽筋儿,浑身哆嗦打摆子,这盏茶时分,是怎生艰难?又何其漫长?还不是硬生生拼着命地熬过来了?这样再不过关,那就是没有天理了:“时辰未到,重新来过。”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随之而来,将方道士击得灰飞烟灭:“怎又不成!明明过了这好半天功夫儿,我可是费了大把子力气!”
“不成,重来。”那声音又冷冷送至,将方道士一腔委屈满腹辛酸通通镇压下去,不留半分情面。方道士大怒,低头猛啐一口,冷笑道:“你说没到就没到?骗谁来着!哼,我可心里有数儿!”吕长廉注视着眼前少年,淡淡道:“其数为何?何处为止?”他自刨根问底纠缠不休,方道士又怎知这许多门道儿?没奈何,只得信口敷衍道:“我自个儿数着了,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呃,数着数着就到了!”
吕长廉闻言摇头,笑而不语。方殷瞥过一眼,心知这般糊弄不过去,又见他一脸嘲讽之色,不由大为光火:“那你来说!你又怎知,到是不到!”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道士丢了脸面,这是要反戈一击了!只要吕老道答不上来或是答的不好,一顿难堪的羞辱是绝对,免不了的了:“也罢,为师这便说个明白,也好让你心服。”
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吕道长说了一番话,把事情交待明白了。方道士直听得心服口服外加佩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