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硬是将一桌好菜批得体无完肤一无是处!
宿道长却也不恼,笑呵呵连连点头,口中只说是是是是,偶而回上一句也是虚心请教,没说半句反驳的话。方道士见状疑心大起,忙不迭又竖起耳朵偷听,含着的饭菜一时也忘了嚼。自家老大何许人也,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又是一个多么有能耐的人!高人,高人呐!此时竟给这和尚三孙子似地训着,乖乖宝一般,奇怪奇怪,今天哪来的这许多乖乖宝?
大和尚还在唠唠叨叨,宿老大还在虚心又认真地听着,搞得方道士一头雾水暗暗称奇。胡乱揣测一时摸不着头脑,方道士眼见那和尚指这儿指那儿的说个没完,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不由更是怒上心头!花和尚!大家都是乖乖宝,只有这个花和尚不是好东西!这个人,两手空空来吃白食,犹自挑三捡四说东说西,既没礼貌又没眼力,一点儿脸面也不给别人留!殊为可恶!加上他还欺骗无知小和尚,给人识破了还死不认账,偏偏还长得那么好看!哼,果然是一个大大的——
花和尚!
方道士低声咒骂一句,怒目相视。花和尚置若罔闻,接着比比划划说三道四,只是语声顿了一顿。装没听见?花和尚!还装?花和尚!真能装!花和尚!看你装到甚么时候儿!方道士嘟嘟囔囔开始念咒,花和尚花和尚花和尚,花和尚终于叹了口气,挠头苦笑道:“小施主,贫僧是有法号,贫僧法号灵秀。”
花和尚!
灵秀黯然回头,无奈道:“宿真人,他怎知——”宿道长连连摇头,加上摆手,表示这事儿和自己半点儿干系也没有。灵秀长叹一声,面生愁苦之色:“人人谓我花和尚,和尚非花非和尚,无我无花无和尚,何以又有花和尚?”
花和尚!
“方殷,莫再说。”宿道长沉下了脸,注目说道。方道士冷哼一声,啐道:“谁叫他胡说八道乱讲话,他这是自找的!该!”灵秀轻轻摇头,闭目俨然道:“小施主却是错怪贫僧了,和尚有话,和尚要说,和尚有话不说,才是胡说八道。”
“你还说?哼,不知死活!花和尚花和尚花……”
宿道长蓦然变色,缓缓放下杯中酒。
大和尚抬起眼皮,轻轻吹了口气,摇头笑道:“说的没有错,错在花和尚。”
宿道长重重一哼,又端起酒杯:“莫理他,喝酒。”
灵秀微笑点头,二人举杯对酌。
“小蚂蚁?哈哈!小蚂蚁!”无禅忽然哈哈大笑,欢天喜地从碗里倒出一只小蚂蚁,啧啧称奇:“老大你瞧,小蚂蚁!红的,红的!好玩!”方老大扫过一眼,却见一只红色小蚂蚁,在桌上晕头转向爬了几圈儿,又动动小小触角,慢悠悠穿过重重碟碗间隙,爬到宿道长那边去了——
没劲!方道士瞄了两眼,心生一丝歉疚之意:“小和尚没人搭理,一定是非常无聊了,自个儿这个老大光顾着和花和尚吵嘴,可是有点儿不厚道!好了好了小和尚,还是我来陪你玩儿罢!”无禅不用人陪,无禅自有乐趣,这个小和尚却也由不得人忽视于他,方道士又是一眼看过,登时吃了一惊!揉揉眼睛细看过去,不由又是一惊!定了定神儿,再看那冲着自己傻笑的小和尚,已是惊若天人!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