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你骗了去!不成!不成!不能将这辛辛苦苦骗来的银子就这么轻轻松松给了他,因为和尚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不是一个正经和尚了,而是一个——
花和尚!
花和尚叫作灵秀,灵秀不是花和尚。灵秀又不幸成为了花和尚,花和尚灵秀其实也很冤枉。灵秀始终没听懂关老汉在说什么,关老汉一直认为灵秀和尚心里明白,两个人完全是驴唇对不上马嘴,这件事从始至终一直以来都是个,完完全全的误会。而所有误会都来自于交流的方式不妥当,比如说关老汉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明话偏偏暗说,比如说灵秀和尚明明有话要说却羞于出口张不开嘴。
其实,灵秀只是来借东西的。
灵秀找到了一方宝地,那方宝地就在这方宝地的旁边,一个没人注意到的偏僻角落里。且不论灵秀和尚找到的宝地能不能生出宝贝,灵秀和尚是来做生意的,摊位是找到了,总得多多少少摆些物什,比如笔墨纸张比如板凳桌椅,可是和尚一穷二白两手空空,所以。灵秀只是想给人看病,开上几张药方,挣一点钱,而已。
之前的场景,所有的骗局,灵秀全都看到了。灵秀看在了眼里,却没有放在心里。没有什么,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卖的使劲儿卖,买的乐意买,大伙儿都开心,何必管它真药假药?不错,老汉是自吹自擂夸大其辞,无禅是莫名其妙挨了顿打,众人也上当受骗掏了银子,可是那些不关灵秀的事,灵秀真的真的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
和尚医的了人,知尚医不了心。
误会了,误会了,一直误会到和尚怔怔念着阿弥陀佛,老汉气得呵呵大笑换成冷笑:“这位大师,你要的老夫可以给你,但依江湖规矩,大师你须得亮出几分本事!”关老汉冷笑道。这句话灵秀听懂了几分,却也不过几分而已:“和尚还没有说,他怎知和尚来借东西?和尚还没有说要借什么,他怎知和尚想要借些什么?说什么江湖规矩,他又要和尚亮出什么本事?”
和尚思之不得,灵秀以目相询——
他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关老汉打个哈哈,同样注目而视:“老夫也不难为你,只你说出我这丸药为何物所制,老夫便将今日所得双手奉上,绝无二话!”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你想要钱便明说,又来这里装模作样寻老汉开心作甚:“还好?可以当糖吃?”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关海山耳畔,令老汉心里大为光火耿耿于怀越想越是生气!和尚,和尚,你说!你说!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就赶紧灰溜溜给我走人,从哪儿的来滚回哪儿去!灵秀话听一半,灵秀不疑有他,灵秀可以回答:“参须酒头锅底灰,还有些许红糖水。”真相大白,老汉傻掉:“你,你,你怎知?”灵秀笑道:“和尚有鼻子,为何不知道?”
无话可说。
良久,关老汉长叹一声,缓缓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双手奉上:“老汉说话算话,还请大师笑纳。”灵秀愕然:“老人家,你这是?”关老汉咽口唾沫,强笑道:“大师,银两确是只有这些,小老儿万万不敢私藏!大师你就收下罢,天地良心,天地良心呐!”这次老汉在笑,换作和尚傻掉,天地良心,和尚真的不想要,和尚不是来化缘的,和尚终于觉得有些蹊跷——
灵秀皱起好看的眉头,只是摇头苦笑。关老汉察颜观色,心里怦怦乱跳!还是心里有鬼,只得不打自招。少顷,老汉暗叹一声,慢慢从身上又摸出两块儿银子,赔笑道:“大师目光如炬,佩服,佩服之至!”灵秀回过神儿来,连连摆手解释道:“老人家,和尚不要钱,和尚是要……”不要钱?他不要钱?他怎么会不要钱?关老汉一怔之际灵秀和尚便就伸手一指,终于说出了一直羞于出口的想法——
和尚要那。
关灵小姑娘双颊晕红,两手托腮,正自坐在桌前假装看天。小姑娘时不时拿眼偷瞄一下大和尚,也和她老爹般一肚子奇妙想法。忽见!忽见大和尚拿眼看过来!大和尚更拿手指着自家!小姑娘登时大羞,连忙低下头又去看地。看完地又看脚尖儿,看完脚尖儿又咬了咬嘴唇,最后忍不住又偷瞄了大和尚一下——
关老汉见状勃然大怒:“好个花和尚!老夫早见他神色有异,又吞吞吐吐,哼!原是将鬼主意打到二丫头身上去了!”话还没出口,却见那厢二人已是眉目含*语还羞将看不看已然勾搭上!眼瞅着再不开口自家这个便宜老丈人就得当上了,关老汉猛一跺脚,长叹道:“大师,你不要这样!俺家闺女未满十六,还不到嫁人的年纪,你,你,你又是个和尚,这,这,哎!”
闺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