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胡非凡却是怒了,猛地立起身:“装甚么装!切,熊包一个,还不是给人家打得爬不起来!”袁世随之挤眉弄眼冲着身旁的赵本笑道:“师兄,这是说谁?我怎不知?”赵本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深沉地看过一眼,又长长长长叹了口气。
高道士霎时怒意狂涌,一时心下暗自恼恨,咬牙切齿指着几人却也不好发作!且不论武功高低,这四个人一向攻守同盟十分地难以对付,可这话也太实在难听,那可是高道士一直以来的恨事毕生的耻辱啊!此时一口恶气闷在胸口,吐也吐不出咽又咽不下,说!还是得说!必须要还击!高道士一定得说,高道士有话不说出来会憋死的,高道士说着指向另外三人:“你!你!还有你!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三人不说话,三人一齐苦笑着低下头去,三人心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关我们的事,明哲保身井水不犯河水才是硬道理。高道士见状愈发恼怒,指指点点大声喝斥道:“杨恒、钱有常、孙自朴,你三人没有一个硬气的!哼,尽是随波逐流见风使舵之辈!”杨恒身形修长面皮白净,脾气甚傲,来自四圣峰。钱有常比他略矮一些略黑一些,却也和气一些,来自二指峰。孙自朴便是方才与高道士对剑的矮胖道士,为人最是老实憨厚,来自三生峰。在场八个人,还有牛胡赵袁原本就是四个师兄弟,同在五子峰的高道士不过几句话就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七个人通通得罪了个干净,要说这也是他的本事——
高道士,三人也是得罪不起,一般不理。
世事每每这般,种种不如意,有理没处说,让人无法不伤怀落泪乃至肝肠寸断!高道士黯然叹息,更重重顿足以示心中大不满!他是没事儿找事儿,别人却也早见惯,无论如何给这驴尾之一打岔,驴尾之尾的话题终于揭了过去。驴尾说完了,下面说龙头,江山代有才人出,说说笑笑论风流,牛大志笑道:“孙道友,你说,说说三生峰的岳师兄罢!”
孙自朴闻言憨厚一笑,两只眼睛却是亮了:“岳师兄当真文武全才,我们师兄弟都很佩服他的,就说他——”一人说起来话语滔滔不绝,六人看上去神色激动不已,只有高明高道士大为不屑,立在旁边嗤嗤冷笑道:“这都甚么时候了,你几人还有空闲在这里瞎扯!哼,都忘了来时多么狼狈,多么丢人!”
“接着说!接着说!”几人也不理他,纷纷催促孙自朴。不听劝呀不听劝,没有一个有出息!高道士连连摇头重重叹气,又满腹辛酸不情不愿地走开。是的,他们都忘了,忘掉了中秋大比之后是多么狼狈多么丢人地来到这里,忘记了曾经一起许下的那个誓言!可是高道士不能忘,只有高道士连续几日不吃不喝惩罚自己并以此时刻反省着,男儿当自强,努力再努力!
一时的失败并不可怕,怕的是失去自信没了勇气!高道士正是一个自信而勇敢的人,高道士一定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没有人陪高道士拆招,高道士就一个人练剑,练练练!玉清十二剑,上清十二剑,剑如疾风势如雨,挥挥洒洒自风流!练着练着高道士欣喜地发现,自身剑法分明已趋圆融之境果无一丝破绽,任他谁来也是立时不敌必败无疑!
“岳凌,岳凌,高明如我,当不逊你!”
高道士心中有一个假想敌,那人就是一旁几人正在谈论的岳师兄,岳凌。岳凌是三生峰的大师兄,也是前年中秋大比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说来绝非是这一败涂地的驴尾之一可比。认不清形势,摆不正位置,这就是高道士其人真正的问题所在,所以他总是感到不如意总是感觉不满意总是皱着眉头拉长了脸,拉得比那谁谁谁还要长上三分。
吕道长轻叹一声,缓缓抬起眼皮——
日照西窗,光影晕黄,万万千千不可胜数的细小浮尘于明暗中飞舞,一如吕道长繁多杂乱的心事,起起又伏伏。静坐良久,一颗心却始终无法宁定,气息因之紊乱,修练再无寸进。每每这般,也没甚么,道家讲究清静无为水到渠成,而每个人的天分是不同的,说来吕道长的三清真鉴也不过修到太清第一境——
那也,没有甚么。
吕道长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一众徒弟身上,修行如何武功高低天气冷暖心情悲喜,吕道长只在乎他的徒弟。四十几岁的人,清心寡欲又常年习武,虽说早生华发却是正当壮年耳聪目明,院子里的动静吕道长全都听得到,不用去看吕道长也知道他们在做甚么,每一个人,每一句话,甚至徒弟们心里的种种想法,吕道长可说是了然于胸。
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啊,真的真的不一样!比如徒弟们正在谈论的,岳凌。吕道长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