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那里有若一镜。
不过一石,万千之中,你说灵是不灵?
不过一石,一峰得名,你说灵是不灵?
石面光滑油亮,其色淡黄浅白,只边角处斑斑驳驳,依稀可见峥嵘岁月。何以温润明亮?那是水雾厚土的滋养。何以又现沧桑?那是风吹雨打的创伤。历经白云苍狗,见证沧海桑田,石上随之生生灭灭变幻万千。三生石更像是一个孤独而又慈祥的老人,用那混浊而又睿智的眼睛看着你,用饱经沧桑的目光照映出你所有渴望和期盼,所有心事。
双宿双飞谁共我,三生三世看一石。
“方殷,这便是三生石——”袁嫣儿轻声道:“你去立在石前,让他看一看,谁人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她。”命中注定的她,那人必定是你!它是一块儿石头,又怎会和我说话?方殷默默看着三生石,忽然间心里有些害怕:“不如,不如,你先看罢?”袁嫣儿一笑上前,轻轻巧巧立于石前,立定。石面映出一个淡淡的,娇小的,玲珑的身影,无比虔诚地说着话:“三生石,三生石,不问前生,不问来生,嫣儿只问今生姻缘,请你告诉嫣儿——”
场面有些诡异,人对石头说话,再加上方道士此时心里极为紧张,一时只觉毛骨悚然寒毛倒竖,只是目瞪口呆看着,看着,生怕看见,便就看见,须臾,石上人影变了!慢慢变长,悄悄变大,肩宽,腰窄,四肢长大,衣袂宛然,头顶一个簪,宽袍大袖腰佩长剑,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分明就是一个道人!只是看不见脸上:“啊——”
方殷失声惊叫,一时脸上变色头皮发麻,手心后背全是冷汗!有妖怪!活见鬼!不想这三生石灵验至斯,竟,竟,竟是真的!袁嫣儿恍若未闻,一动不动立于石前。一颗心狂跳,呼吸都忘掉!无边无际的恐惧开始蔓延,眼睁睁已然进入一个梦魇!方殷不能动,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恼人的无力感忽然侵袭四肢蓦然散于周身——
那是谁?那人是谁?那男人究竟,是谁?
他!
悲剧在此收场,终未继续演化。
石上还是那一道长身直立的仗剑身影,五官朦胧面目模糊,终是分不清到底是他还是他。半晌,回过神儿来,却见袁嫣儿正自笑妗妗地看过来:“你很热么,流了这许多的汗。”方道士满头大汗,抬袖狼狈地擦,心里正是一团乱麻百味阵杂:“应该庆幸吗?是不是我?还是失落吗?是不是他?三生石,三生石,问了也白问,这又怎么说?只能只能说一句这可真是——”
吓死人啊!
“到你了。”袁嫣儿侧身,摊手,笑邀。
悲剧还是喜剧,还得演他下去!
是啊,是啊,方道士俘获不了心上人的芳心,袁姑娘也追问不出三生石的真意,而那个他人不在此地却又暗中埋伏不时骚扰,三个人,还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不如,不如,就这样罢?”方道士连连摇头,忽然看着天说,说天色不早了,说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说对了对了还有个一百零八——
袁姑娘不依。
既然来了,若是不问个明白你就,别走了!要的就是水落石出,快刀斩断这团乱麻!袁姑娘这是想着于三生石前彻底结束三人之间这段三角关系不明恋,让他明白让他回头让他死了这条心,顺便印证一下自己的选择对不对,虽然嫣儿心里的选择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人还是三生峰上的——
那个他。
方殷是怕。
袁嫣儿笑道:“你不敢?你害怕?”
方殷不答,方殷害怕。
袁嫣儿微笑道:“你真的不想知道,谁人才是你的——”
方殷不答,说了方殷是害怕。
袁嫣儿嘻嘻一笑:“方道士,莫非是你风流又花心日后妻妾成群,生怕三生石照出你的本来面目?嘻嘻,那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看罢!”
“看!”
方道士忽然大喝一声,面色慷慨大义凛然!
这话太过分,那怎么可能,风流?花心?那不是方殷!对于一个一见钟情情比金坚坚定不移的人而言,这样说他简直就是当众打脸!甚么是本来面目?甚么是方殷的本来面目?让你看看甚么才是方殷我真正的本来面目!不必指天对地发誓,此刻便有那三生石,就让他照见我的心意,看我全心全意爱着——
你!
方道士昂首挺胸大步上前,就像一个真正的勇士那样,成为了一个坚强而不屈从而走上刑场的义士!然后便是壮士之后定是死士最后自是。这是一头甚么脾气的驴子,袁姑娘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