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胸襟:“痛快!痛快!再来!再来!”
“方殷!”
一声厉喝起处,吕道长已是怒极!
人至剑已出,直刺方殷面门:“孽障!”
方殷见状一惊,身形微微一缓那剑已至眼前!还有一张长长的,怒容满面的脸:“罢了!”
方殷心说一句,闭目受死。
“师叔。”
吕道长肩上一紧,一惊回头却见岳凌:“我,还没有败。”
后发先至,当真了得!
当时的情况是,吕道长的剑将将触到方道士的额头,被他这轻轻一搭,竟是再也刺不下去了!从而方道士逃过一劫,保全了一条小命。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岳凌微笑,其声楚楚,语意诚恳:“岳凌未败,岳凌还要再战!”吕道长撤剑,看他一眼:“不必了,我方认负。”岳凌连连摇头,语声坚定:“岳凌未败,亦未取胜,还请师叔成全!”吕道长默然片刻,长叹一声:“都是我上清子弟,你二人这又何必!”岳凌辑手作礼,再道:“请师叔成全!”
“咳咳,长廉,你先下去!”蒋长老一边咳嗽一边喘息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过来,面色发白看上去像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比武结果本长老已有定论,咳咳,当是平局,平局!”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心道果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蒋长老这是要整个并列第一出来,两全齐美皆大欢喜!可是,可是怎能,怎能如此草率?
当然蒋长老是必定公正的,蒋长老也有蒋老长的苦衷。不过分个高下,这般以命相搏那是匹夫莽汉,怎又会是上清,中秋比武的本意!蒋长老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他二人这样要死要活地折腾,蒋长老是累了,人累了,心也累了,头昏眼花,而且看见血就更晕了:“岳凌请战,请再战!望师叔祖成全。”岳凌一般拱手,一意求战!方殷只是不动不语,方殷脑里一团乱麻,方殷睁开眼睛悄悄看了那处一眼——
她在那里,她还在那里,在那里。
泪流满面!
而她看的是他,她在注视着他,眼泪又是为谁而流——
那,还用说么!
蓦地悲恸之意大作,如沉重枷锁一般的宿命之感再一次轰然袭至!耳畔口口声声已不入耳,眼前林林总总已不入眼,心似不动,心又刺痛,胸中郁郁只欲呐喊却是无法出声!只想,只想,其实只想问一句,这一切,究竟又是为了个甚!英雄流了血,美人流了泪,而方殷又傻子一样呆呆立在这里,又是做甚!是的,方殷很卑鄙,方殷很无耻,方殷用了阴险下流的招术暗算了他!是的,方殷是一个没用的人,方殷是一个废物,方殷就是一个可怜又可笑的小丑,演着一场蹩脚的丑陋的无人喝彩的戏!
可是,又能如何。
也许,这便是所谓的命运罢,奈何不得——
其实我也想堂堂正正地战胜对手,然后大声对你说——
我爱你!
哪怕你,并不爱我。
有一天,当你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才可以大声地说我曾经为你,为了你!努力拼争过!
所以我不后悔,真的,真的。
云起,雾起,波光起,起又落。
朦胧之中世界变了模样,小的大了,大的小了,直的弯了,弯的直了,丑的美了,美的丑了,扭曲着,挣扎着,还在变,还在变,只有那一处凄艳的红,将目为之夺!不过流了一点血,又有甚么!谁个大惊小怪,谁个哭哭啼啼,当知方殷的血也是红色!当知方殷的血也是热的!你!你不服,那便再来!打不过也要打,拿血来拼!拿命来拼!拼着流尽最后一滴!
怎又,哭了?
方殷一抹眼角,扬声大叫道:“我也要战!再战!”
墨练随声微微颤抖,似是欢悦!
似是欲求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