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手足并用爬将过去:“俺家还有粮,有银子,有银子!都给你们!只求……”
“熊二爷,您老就高抬贵手,大恩大德……”王五抢上几步,扑通跪在地上:“二爷!还望二爷开恩!”随即王家众人齐齐跪倒,连连磕头,一般哭求。熊二爷并不去看,只淡淡道:“今儿大喜日子,二爷不想杀人。”
“滚!”老九暴喝一声,尖利刺耳:“还不快滚!”
滚是不滚,只得走人。王五深知,面前这些人。惹不起,斗不过,王五不是没有血性,但争斗的结果只能是己方尽数死在这里!再不能忍,也得再忍,王五深知面前是些什么人。只有一条路,回去叫人!王五走了,强忍怒意,提了哇哇哭叫的王二少爷就走了,健步如飞:“都随我走!走人!”
走了,都走了,就连黑驴也走了,不知何时。
静了,安静了,只有一个弱女子,呜咽有声。
“二哥,他是去叫人了。”一人笑道:“等?还是不等?”
“喝酒!”熊二爷一跃下马,大笑道:“上酒!敬过大哥,再走不迟!”
酒入黄土,泉下可饮?
王五是去叫人了,一干强人却也不以为意,一并下马大声说笑,取了酒菜席地吃喝。不得不说,这是一群悍匪,号:冀北十八骑。如今只余一十三人,就连骆大当家也是死于官兵围剿之下。然而匪人剿之不尽,这个天下是不太平,正如田梗之间高高低低插着五道灵牌,黄土之上犹浸沥沥酒水。
时当隆景一十九年,春。
黑驴就在不远处,旁边还有一个人。
那人青灰衣衫,那人剑挑行囊,那人长长头发随意束起,清清爽爽就像一支马尾。
那人笑道:“你是一头驴,我也是一头驴,幸会幸会。”
“恩啊——恩啊——”一头驴摇头晃脑啊啊大叫,似乎同样感到荣幸。
一头驴笑道:“我叫方殷,你呢?”
“恩啊——恩啊——”
是了,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