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在知心,方殷虽与他二人年岁差了不少,但言语间大觉契合。三人越说越是投机,浑不知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红日将落,云霞漫天。又是一天过去了,转眼方殷已回到江州七八天,虽说心中所想不是尽如人意,却也长了许多见识。实则山中也好,世间也好,方殷所求不多,这般平平淡淡一天天地过着,也好。
那处宅院终是没有找到,连日来多方打听也是没有半点头绪,方殷无法,小六子大胖头无法,周吴二人也是无法。时当隆景十九年,江州府已是换了知州,周道长说,上任知州贾大人锒铛入狱惨遭抄家,于隆景十五年便已死在牢里。如今知州王大人清正廉明,江州百姓安居乐业,早与当年情形不同。
方殷知道了,近几年来天下风调雨顺兵戈不起,实为难得的太平盛世。当年离开江州的情形犹在眼前,方殷每每思及每每叹息,恍如一梦。而招致江州屠城三日,使得方殷无家可归的北胡如今国力衰败,已是再无兴兵之力,骚扰劫掠的北胡骑兵也是早已不见了影踪,边境百姓着实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然而波澜每起无风,天下纷扰战乱不休,就如同近几年北地风平浪静,西境又是渐起纷争。西凉铁骑骁勇善战,兵力更甚于北胡当年,年前聚集数十万兵马于西界边陲重镇虎视眈眈,隆景军亦集于凉州城枕戈待旦,战事一触即发!
周道长笑道:“存真,西凉国说凉州是他们的,你道为何?”
方殷笑道:“方殷不知,呵,莫非是有个凉字?”
吴师兄笑道:“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凉州城不可失,失之隆景必败。”
周道长叹道:“西凉国,隆景朝,那座古城饱经忧患久历战火,怎说得它究竟,是谁的!”
吴师兄叹道:“两国一旦开战,会死很多人的,哎!”
方殷无言,想起从前。
战乱,战乱,江州如此,凉州如此,天下都如此!
惊人相似的历史每每重演,完全样同的悲剧一次又一次地发生,方殷不明白。
犹记得,当时问了一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