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光明堂皇。
三个人,一匹马,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
人人心惊,惊爆眼球儿,没有最出彩只有更出彩,最最出彩的是一个光头!
相较而言,定海无禅黯然失色。
相较而言,胭脂一般沦为陪衬。
说的正是牡丹姑娘,一夜之间变了模样,但见:烈焰拱白日,光芒高万丈,神气当不二,威风更无两!说漂亮,真漂亮!牡丹姑娘就是生得漂亮,无论长发飘飘还是头上光光,一般艳美一般无双!是霸气,太霸气!头圆颅方体面堂皇,左右耳珠熠熠生光,正是十分美满加上两分霸道,十二分的神采飞扬!
看罢!看罢!万众瞩目,心花怒放!
轻飘飘,轻飘飘,牡丹姑娘就喜欢这种感觉,如同云端漫步,踩在棉花糖上——
爽!
与众不同,特立独行,这才是牡丹姑娘!
那是一个多么英明的决定,牡丹姑娘深深地佩服自己,当断则断,英明神武!
出发!月老山,桃花庵!
就这样,三个人,一匹马,离开在水一方客栈,走出五花八门城。
说来威风神气,却也不过如此。
只不过,激起了一朵小小浪花,在这激流暗涌的江湖之中。
牡丹姑娘还不知道,自家已经中了圈套。
这是一个阴谋,阴谋就是定海。
定海不是来玩儿的,不是。
定海是为无禅而来,无禅是要回山是要修行,定海是要带他回去。
因此,无禅牡丹,必须分开。
人老精鬼老灵,定海就是一个成了精的老鬼头,玩儿心情儿牡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守痴,正是定海的,老情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定海的掌控之中,定海对牡丹百依百顺,只因定海心存愧疚——
棒打鸳鸯,不外如是。
定海都在最后,看着满面春风活力四射的牡丹,看着步履轻快意气风发的无禅——
当然,终究,也是为了他二人好。
定海的心,谁又明了?
及至城门,将出,定海驻足,回头。
一眼见得,万千人中,阿乌、说书先生、一金衣人,遥遥望过来。
良久。
定海出城,提棍而去。
牡丹没有看到,无禅没有看到,两人不会留意到,两人不可能看到。这就是江湖,无处不在的江湖,多半风平浪静却是暗礁无数的江湖,如若浮云掩蔽下的幽谷,若非修得定海这般的火眼金睛,便就安然渡过或是溺于其间,不得睹其真容。又如同六月飞雪晴时雨,天是随时可变,只在不经意间——
“阿乌,阿乌,不要哭。”
“我没有哭,我的泪已流干。”
“阿乌,阿乌,听我说书。”
“我不要听,你的故事不好听。”
“佳人留情,青丝相伴,阿乌,你应当知足。”
“姓于的,你话太多了。”
“阿乌我告诉你,这束头发可以留存千年,待你百年之后——”
阿乌手里摆弄着一束乌黑长发,说书先生轻摇着一把羽扇,二人对坐喝茶,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是三人,还有一个茶馆掌柜,茶馆老板有些好奇:“先生,原来,你是姓于啊!”说书先生微微一笑,阿乌啐道:“他是一个老不死,外号儿千面人妖!”说书先生叹一口气,不满道:“阿乌,你不要乱讲,我是千面人,不是千面人妖。”
茶馆掌柜目瞪口呆,心生不详之意。
“这五花城的水很深呐,果然很深。”说书先生摇头晃脑道。
这话,原是茶馆掌柜和说书先生说的,现下给他说将出来,茶馆掌柜反倒找不着北了:“是,是,是很深!”
“鱼龙混杂,花鸟鱼虫并起,比如这个鸟人——”
“喂!于老妖!”
“我告诉你,这个鸟人不一般,他是真龙教人堂暗香堂堂主,要不是我在这里,他是绝不会坐下来……”
“我告诉你,这个妖人不一般,他是真龙教天宫宫主于藏海,要不是我阿乌大人坐在这里,他是绝不会胡说八道……”
“要说这五花城这几天可是真热闹,人堂天宫地府齐至,五花八门各色人等,所以我说这里水很深,还得说那老和尚眼睛够毒……”
“切!有我阿乌在,管他定海,定海,牡丹!牡丹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