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四十许人,面白无须,形容儒雅。
此人一来,骆家众人当先一阵大乱,激斗之中惊呼时起:“陆堂主!陆堂主!”继而人人侧目,手脚放缓下来,便是祁家也有识得他的,一般呼喊几声,渐次停手:“是陆堂主,真龙教的陆堂主!”随即骆大爷骆二爷为首,中州骆家人人恭敬施礼。祁家一方人人面色犹疑,祁大娘眉头紧锁——
正是陆堂主,真龙教人堂副堂主,陆行舟。
金衣,玉带,人是眉目疏朗,衣是体面光亮,神情轻松势也缓缓——
视若无睹,扬长而过,径直走到定海面前,躬身作礼:“小子陆行舟,拜见神僧。”
定海看也不看,丝毫也不意外。
“你是无禅,你是牡丹。”陆行舟注目二人,嘻嘻笑道:“你是燕大哥的义子,你是阿乌兄弟的义妹,你小两口儿一般,叫我老陆便是。”
“小陆啊!”牡丹是个自来熟,当下叫道:“小陆,我阿乌哥呢?”
“老陆施主。”无禅自有一套,很有礼貌地问道:“老陆施主,小两口儿又是什么呢?”
老陆眨眨眼睛,小陆吐吐舌头,也知这二人一个比一个麻烦,当下又是嘻嘻一笑:“三位稍等片刻,行舟去去就来。”
此处是中州境,隆景朝都城所在,京城远郊。
陆堂主,是来了事的。
三个人费了牛劲也解决不了的事情,在陆堂主看来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举手之劳。
陆堂主立定,将手一挥:“祁家的,带你的人走。”
祁大娘不走,祁大娘怒道:“陆堂主,我祁家上下……”
“你祁家的事我不管,这里是中州,你要说便回云州汜水说,与江堂主说。”祁大娘猛地一惊:“江,江堂主?”陆堂主微微一笑,又道:“你两家的事我也不管,但从今以后,祁家的人不得再入中州,骆家的人不得再入云州,就这样。”
就这样,轻松办理,完活。
这里是中州,陆堂主说了算,骆家的人丝毫不敢违拗。
中州是有陆堂主,名州也有江堂主,祁家的人纵使万分不甘,也是只得罢手。
可不好大阵仗,瞬间土崩瓦解!
祁家的人无奈离去,棺材带走,骆家的人默不作声,收拾残局。
各有伤亡,两败俱伤。
好在动了筋骨还未伤了元气,今日中州骆家汜水祁家一役,以不了了之告终。
沮丧着,失落了,两家的人就如同方才定海牡丹无禅三人一般,一般无可奈何,也只得乖乖地听着——
这不是一个人的能力,这是万千人的威压!
不能不听,不敢不听,再不服也得听着,真龙教无处不在——
如若不然,便以天下之大,管教你再无容身之地!
“三位,行舟告辞。”
陆堂主摸了摸无禅的头,冲着牡丹嘻嘻一笑,拜过定海,便即远走。
无禅嘿嘿一乐,牡丹报之一笑,定海大喝一声!
“且住!”
是了,真龙教,又算个毛!
在定海面前,没有人可以这样威风神气,显摆完了就走:“燕、悲歌!”
说的正是!来的正好!听说燕悲歌不服,定海便要将他打服!
陆堂主无奈返回,看看定海扬起的棍,长呼一口气:“神僧啊,燕大哥此时不在中州,待我见了他……”
“龙真!”定海一棍顿地,扬眉示意!
是了,听说现在天下第一高手叫作龙真,那可能么?
不可能!绝不可能!天下第一高手明明就是定海,不服叫他来,单挑!
陆堂主会心一笑,表示明白:“神僧功高盖世天下无双,小子这就去禀报教主,待得……”
“你!”定海将棍一指,横眉立目!
是了,定海等不及,这便给这姓陆的小子一点教训,教他知道——
“神僧饶命!饶命饶命!”陆堂主连连怪叫,抱头鼠窜而去!
来时威风八面,去如丧家之犬,在众人的面前陆堂主说一不二,在定海的面前陆行舟屁也不是!
根本就是,无名小辈一个!
“哈哈哈哈!”牡丹哈哈大笑,痛快又解气!
“太师叔祖!”无禅两眼放光,振奋更精神!
“神僧!神僧!定海神僧!”骆家的人围了上来,盛情相邀谀词如潮——
定海提棍,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