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萨要来了!
每个人的神色都很凝重,每个人的眼中都是恐惧,每个人的心头都是沉甸甸的。
熊罴皮萨,草原上的巨兽,吃人肉的魔鬼。
摩罗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皮萨要来了,赤乌族的人找来了他。
赤乌族,就是格朗族的死敌,他们这是要置格朗族于死地!
好狠!好狠!
当然,还有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呼巴次楞,摩罗说,呼巴次楞不是白来的。
其实不用摩罗说,人们都在看着呼巴次楞,就像看着一尊巨大的天神。
“嗬嗬,嗬嗬。”呼巴次楞是在天真地傻笑着,呼巴次楞又怎知发生了什么。
生死攸关,危难时刻,格日图的情天恨海自然变作小儿科。这不是儿戏,格日图不再理会那讨厌的阿呼鲁鲁,格日图也顾不上吃风吃醋儿女情长了。赤乌族!赤乌族!来罢来罢,来得正好!格日图磨着自己的长刀,格日图备好战马弓箭,滔天的战意已于胸中燃起,刻骨的仇恨烧红了格日图的眼!熊罴!皮萨!来罢来罢,将你宰杀!格日图并不指望外人帮助,格日图要凭自己的力量杀退来敌,保护自己的族人,保卫自家的土地!
格日图是这样,格朗族的每一个男人都是这样,每一个!
格里布吉发号施令,格朗族人先后散去,各自备马整鞍,磨砺弓箭刀枪。自是如临大敌,却也并不慌张,不能逃避只有勇敢面对,握紧双拳挺起胸膛!豺狼就要来了,是个爷们儿都上!上上上,上战场!赤乌族是人多势众,格朗族是精兵强将,人人弓马娴熟刀斧刚猛,正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人人都在忙,人人都在忙,妇孺老人齐上阵,垂髫小儿也帮忙。
便如格格玛,一般取出银亮的弯刀,临阵磨枪有模有样:“打人熊!杀皮萨!”
那头熊格格玛没有见过,但对于格格玛来说,那头熊就是一个恶魔!
阿妈说,见过那头熊的人,都给它吃了。
格桑梅朵取来一张弓,一壶箭,微笑着送过:“方殷——”
方殷摇头,一笑,并未接过:“格桑梅朵——”
一指,远处,马背上,正是格日图。
二人会心一笑,各自心中温暖。
都是聪明人,有话不必说,并非一见钟情,而是心有灵犀。
咯吱,咯吱,皮靴清脆而明快,雪地上格桑梅朵向着格日图走去,乌黑的辫发与厚重的冬装遮盖不住身姿的婀娜。是的,格日图需要格桑梅朵,格桑梅朵就是格日图力量的源泉,格日图将会为她而战。跨着骏马的勇士,温柔多情的姑娘,在这冰雪覆盖的草原在这一方清朗的世界,一切都显得那样美而和谐。
“你心动了。”摩罗笑道:“是么?”
“是的。”方殷笑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这一切摩罗已经见惯了,摩罗是在微笑着:“格桑梅朵,是个好姑娘。”
“摩罗大师。”方殷叹道:“方殷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没有止境,杀戮不会停止。”三人一路行来,这样的场面见过许多:“毗湿奴神,你要怎样解救他们?”
“我不是毗湿奴神,我也不是活佛。”摩罗的意思方殷明白,可是方殷做不到:“呼巴次楞老兄,看你的了。”
呼巴次楞阖目,坐在雪地上,此时竟是出奇平静。
“摩罗?摩罗?”格格玛好奇问道:“你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活佛说,生存就是苦难,死亡就是解脱。
方殷并不这样认为,陀迦落所说的话,方殷并不认可。
格格玛笑着跑开了,纤细的腰肢银铃般的笑声,格格玛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何来苦难?何必解脱?
呼巴次楞是在修行,练功打坐,功名:一念。
一念是人,一念是兽,一念成神,一念成魔。普通的功法,古怪的练法。
呼巴次楞生具龙象之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陀迦落说呼巴次楞有着一颗野兽的心,因此传他功法不为练功,只为抑制他的恶念。
当呼巴次楞发狂的时候,那是极为恐怖极为血腥的,方殷见过。
恶念压抑得越久,呼巴次楞的疯狂发作的时候就愈加猛烈,因为那不是病,那是本性。
一念是功法,或说是禁制。
那是一个巨大的梦魇,长久以来挥之不去,将呼巴次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