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殷!拔出你的剑!”沐掌教虎目棱棱,威势赫赫:“起来!与我一战!”
方道士不起来,也不想与他一战。
“莫非怕了?莫非不敢?”沐掌教手持秋水剑,冷笑指点:“方大剑客,我呸!孬种一个!”
方道士盘坐于地,舒服又惬意,一百零八正拿着一把梳子,认认真真地给他梳头。
梳头,或说梳毛,就是一百零八最最亲热与爱的表达。
“好好好,好你个小杂毛!”见他一味不理,沐掌教勃然大怒:“受死罢!吃我一剑!”
天生地对,有教无类,沐掌教当然不服,这是向方道士发起挑战了。
剑尖吞吐,光寒浸眉目,方道士视若无睹,一派高手风范。
一百零八视若无睹,一派高手风范。
九九带着小一百零八去采摘山果了,老夫子和宿道长在对对子,只有灵秀和尚是个闲人:“给!”灵秀递过一把剑,是老夫子的剑,怂恿道:“不怕他!和他打!”方道士打了个哈欠,一百零八冷笑一声。终于,青云看不下去了,青云的伙伴绝不能是一个胆小鬼,窝囊汉:“噗噜噜!”
“好罢。”方大剑客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淡然道:“先说好,输了不许哭。”
“啊哈哈哈哈哈!”沐掌教仰天狂笑,笑出了泪:“好大的口气!吹破了牛皮!来!”
老夫子忽而得意一笑,以指作笔,一笔笔在地上勾划出一字:章。
权又作妙对,又又少半双,左右也问你,半双怎分树。
还是那个对子,这边也在比斗。
老夫子不能不得意,这一回,老夫子可要赢了。
转眼却见那妖道已然写出了十个字:早日奉佳音,日日多一口。
老夫子得意得太早,这一回,老夫子又要输了。
一把名满天下的剑,此时便在方殷手中。
灰鲨皮鞘已然磨损泛白,青铜剑柄及剑锷处亦有丝丝灰白锈色,许是年月已久使然。拔出细观,但见剑身呈深青颜色,及至中段淡青,及至剑首已是青白之色,望来锋刃如霜,烁烁微光。那是岁月的痕迹,那是风霜的打磨,这是一柄古朴而又平凡的剑,并无任何出奇之处,一如眼前的老人,仁剑,隐儒。
血染长河,大江呜咽,这一把剑杀过的人不计其数。
“方大侠,留神了。”沐掌教微笑注目,却是再无一丝轻忽之色。
仁剑之前,无人可以轻忽。
而方殷的剑术,据说早已脱胎换骨。
当然百闻不如一见,当然这是一个考验,沐掌教的剑术也很高,比上清教中任何人都要高。
当然他这是在帮助方殷,当然他完全是为了方殷好,方殷心知肚明。
全力以赴,打败了他,就是最好的报答。
方殷出剑,三清剑法。
盏茶时分。
“吱吱叽吱!吱!”一百零八挥舞着棍子,追着沐掌教在打。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百零八这是痛打落水狗,沐掌教已经败了。
看他胸前长短三道,那是剑划破的,肉皮都露出来了。
方大剑客负手望天,一派绝世高手风范。
青云微微点头,以示嘉许。
三道一僧一儒,在场五人都使过剑,没有一个外行人。
但真正在看的是灵秀,灵秀已经看出门道来了:“夫子,如何?”
老夫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对子是宿道长先对出来的,续上:高低还看我,一口就成章!
其间,沐掌教共使出三十三套剑法,方殷只以一套三清剑法,那一剑夹杂其间。
如同以往,无一不中。
风起青萍。
奇招,诡步,无论如何能与沐掌教一争长短,这值得方殷骄傲。
“轻灵有余,凌厉不足,机变有余,厚重不足。”还是早已弃剑多年的灵秀作出了评点:“方施主,沐真人能够迫得你出尽全力,你却伤不到沐真人,这一场是你输了。”方殷点点头,长吁一口气:“我知道,是他让着我。”一百零八打不到沐掌教,直累得呼呼大喘瘫坐在地,满脸都是不服。沐掌教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小杂毛儿,你服不服?”
方殷点头道:“服。”
老夫子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该我了。”
方殷的剑法,是有三样致命破绽,其一,根基犹不足。
其二,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