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穹庐低垂之处淡淡灰白。
四个人,一匹马,走在路上。
不快不慢,看是悠然。
“师父,师父,无禅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打仗?”
“师父不知道,你问孔爷爷。”
“哈哈,老夫子还不太老,无禅,叫我孔伯伯就好。”
“孔爷爷,无禅想不通——”
“天底下的争斗,不外一个利字,人如是禽兽如是虫蚁如是,因利相争,所以要战,所以他们要打仗。”
“是了,无禅明白了,他们打我们,是他们不好,是他们不对!”
“没有对错,只有制衡,有人在战,有人在看,说到头来还是利益的冲突,贪欲使然。”
“这,这,呵呵,是了。”
“无禅,师父问你,你去做什么?”
“是太师叔祖,太师叔祖要无禅去,太师叔祖说了无禅听师父的话,嗯!就是了!”
“无禅,听师父的话,也要有自己的想法,知道么?”
“知道!呃,知,知道。”
……
天地苍茫,万物萧然,处处灰白寂寥,无城郭无人烟一无鲜艳颜色,使得天愈苍古地愈博大而人愈发渺小,这一条路浑似没有尽头。呜呜的寒风就是号角,飞扬的衣袂就是旗帜,更为广阔的天地更为巨大的舞台就在前方,谁人的热血已沸腾!心之为大,天地包容,极目所望远方那一条黑灰色的峰火茁壮如龙孤高直上,勃发涌动无声咆哮,势若刺破苍穹!
父亲!父亲!如果不是他,方殷不会来。
这是一条人生的路,方殷还是走在路上,许多时候别无选择,人生就是这样。那里也许属于青云,那里也许属于无禅,那里也许属于方殷背负着的厚实沉重的钧天剑,但不属于方殷。但方殷来了,方殷还是来了,方殷不同于无禅不同于青云,不同于老夫子不同于灵秀,也不同于去往那里与在那里的任何一个人,在那一刻方殷的心里还是淡淡失落,竟有丝丝恐惧,以及对于未来的迷惘。
一曲陌上桑篱,抚的却是离殇,久久耳畔回荡,那是一个梦想。
那也是,一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