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乌楚楚早就留意到阿乌了。
并非是西凉国的小郡主朝秦暮楚犯了花痴,见一个爱一个,要知道乌楚楚此前从未谈过恋爱,以其容貌姿色以及身份地位来说,这一点当真是极为难得。原因只有一个,老汗王的十九个爱妃之一,小郡主的母后是中原人,乌楚楚始终对于汉族的青年极有好感。何况爱情是没有国界的,异族通婚很好啊,世界大同化,四海为一家,乌楚楚小郡主的恋爱观向来都是如此之先进,引领时代潮流。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阿乌哥与众不同,并非凡人。
挺拔的身姿,标枪般直立,静观流云闲看落花,阿乌极富个性的风采淡定优雅的风度深深地吸引到了乌楚楚小郡主,使其为之心折。乌楚楚的眼睛很尖,因此早已发现,他那细而修长的眉,那薄而倔强的唇,那眼中的郁郁寡欢。两厢对比,高下立判,阿乌是风姿楚楚自非傻头傻脑的无禅和尚可比,所以乌楚楚早就动了心——
他穿得那么少,他不冷么?
那脸上的伤痕,疼不疼呢?
是的,他很冷,他很疼,他是楚楚可怜,他需要爱与温暖。
其实啊,这一次乌楚楚小郡主的情歌,有一半是唱给他听的,而另一半自是——
唱给自己听。
总而言之,究其根本,大龄男女青年之间是有一种神秘的沟通方式,以及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所以早在牡丹挥刀斩情连同热心保媒之前乌楚楚就已经将她的和尚哥哥抛弃,是在心里,犹自不觉,那一个让她苦苦等候了二十八年的男子,原来是阿乌。所以她会狂喜尖叫,所以她会喜极而泣,所以与她的牡丹姐姐是一拍即合,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嗯嗯~”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牡丹姐姐可是拍着胸脯打了保票,说这事儿,一准儿成!当然牡丹心里也是始终觉得对阿乌哥有所亏欠,尽管牡丹已经名花有主不想改嫁了,但牡丹一定要为阿乌哥找到那一个让他苦苦等候了三十年的女子,是在这里,就在这里,一个会写情书的大龄男青年和一个会唱情歌的大龄女青年——
绝配!绝配啊!
不错,不错,楚楚妹妹的眼光不错,牡丹姐姐这又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了!怎么,怎么,怎么就没想到阿乌哥呢?牡丹深为自责,因此亡羊补牢,当下妙语如珠口若悬河,又将阿乌夸成了红尘浊世奇男子天下第一大帅哥。当然阿乌的年龄,牡丹报的是三十,反正阿乌哥始终都说自己是三十岁,自打认识他的那天起:“她说——她说——她说——她说——”
通译很累,通译感觉力不从心:“是的!是的!是的!是的!”
乌楚楚后悔了。
早知道小时候就好好学习,乌楚楚不是没有学习过外语,只不过早就,就着饭吃了。
通译很累,通译感觉快要疯了:“她说!她说!她说!她说!”原是姐妹二人眼见好事已成,只等着喝满月酒了,又谈论起孩子的起名问题,生男好生女好问题,胭脂水粉与服饰搭配皮肤保养问题,以及中原与西凉的风土人情差异问题等等:“是的。是的。是的。是的。”在场每一个人都很累,在场每一个人都感觉快要疯了,几十万人不分敌我同时又生出了一种感觉自是——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阿乌哥,阿乌哥,你说这是——”方道士耳朵很尖,这是取笑阿乌哥了:“咋回事儿呢?”
阿乌冷哼一声,自是不去理他。
当然阿乌也都听到了,但阿乌何许人也,阿乌的姻缘岂能由人胡乱安排!无禅在笑,那是傻笑,方殷在笑,那是奸笑,老夫子在笑,那是,反正就是很阴险,一脸老奸巨猾幸灾乐祸的样子!阿乌是心如明镜,阿乌也心如止水。若为美色所迷,那就不是阿乌,阿乌心系天下志向远大,岂为儿女情长所累,岂会贪那富贵荣华——
不可否认,她是很美。
而且大胆直白,性情中人,正是阿乌喜欢的那一种。
但女人,阿乌见得多了,可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是雨,春雨,春天的细雨。
小雨淅沥沥,不要太心急,春天已来到,种子会发芽。
春风里我拼命生长,春雨里抽枝长叶,只为那阳光下摇曳的美好啊,我要开花!
招得蜂儿飞,引得蝶儿舞,但那不是我!不是我!
我是一棵树,参天的巨木。
自有一方天地,庇护万物生灵,我,就是梦想!我,就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