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直睡到,日头过西天过午,脑子发懵人迷糊:“啊?”
“啊甚么啊?啊甚么啊?”却见窗前一张脸,分明就是大三花:“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快快快,快起来!这都甚么时候儿了,人家可都等急了!”这是梦里,还是梦里,方道士每见三花公公都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咦?三花公公,你来干哈?”但见他一脸痴呆,目光呆滞,一副没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样子,三花公公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傻了罢你!你都忘啦!”只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享了一辈子也享不完的福,正是风流又快活,可叹春梦了无痕:“没忘没忘,哈哈哈哈!走走走,三花三花,去喝花酒啦!”
是了是了,今天还有一场酒,陪酒的人有三花,还有于老,巫山神女,巫山玉女,叫春妹妹,等人。且不论那各色大能,这一顿酒是必须得喝,何谓琼浆玉液,何谓冰髓玉泪,河上泛舟畅饮美酒,怎不怎不令人期待!方殷一跃而起,匆匆抹了把脸,长发胡乱一扎,当下容光焕发,披上衣服穿鞋就走:“啊哈哈哈哈哈!哇呀呀呀呀呀!”
“你——”三花愣在那里。
三花公公惊觉,不过几天没见,这小方的精神面貌以及气质风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浑似变了一个人,一下子就七窍通了六窍,完全想开了一般!这就对了,小方哪里都好,就是脑筋死板,如同老方,不知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道理:“好极!妙极!”三花公公眉开眼笑,一时也是豪气顿生:“中中中,活就活个精气神儿。这才像个人模样儿!儿啊,走着!”
“说好了啊,这顿我请。哈哈哈哈,现在我叫方有钱!”尽交一些酒肉朋友。直接混吃等死得了!没办法,没办法,不过短短几天,小方已经学坏,所幸方老将军还没回来,不然鼻子一定会被气歪!但是罗伯,还是将他二人客客气气送出门外。自也不免啰里八嗦好不唠叨一番,千叮咛,万嘱咐,早些回来早些回来。当然全是耳旁风。哥儿俩一般听不进去,就些勾肩搭背浪荡说笑,一对儿奸夫淫妇般地招摇过市:“你请,你请的起么?就凭你那点儿小钱儿,一杯酒你也请不起!”
“甚么?不是罢?多少?一百万两?一杯?一杯也不卖?”
“哼哼。你以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毛儿都没长齐,学着点儿罢你!”
“我靠!你个死太监,无鸟一身轻!”
“切!总好过你。这是去喝酒,还带把破剑,不伦不类,笑死个人!”
“三花啊,这就你不懂了,这叫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我可是一名剑客,随时随地……”
“随地便溺,果然够贱!”
“我呸!你才便溺,你便秘!”
“咦?你怎知?莫非你偷看过本公公拉屎?下流啊下流,怪不得牡丹姐姐叫你……”
“对了三花,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站着尿尿,还是蹲着尿的?”
“你猜。”
“呃——你是躺着尿的。”
“不错,我躺着尿,你倒着尿,嘴不把门儿人有种,还是我儿有一套!”
“三花公公,你好有才啊!三花三花,爱老虎油!”
“我呸!臭小子,滚蛋罢你!”
“喂!你手往哪儿摸,哎呀哎!讨厌了啦!你个死人,人家不理你了!”
“娘子——”“相公——”
“呕——”
“贱人!”“德性!”
“呸!”
……
今日此去,方殷带了钧天剑,墨练太轻是镇不住场子的,也唬不了人,比如三花公公这种牛鬼蛇神。在京城,三花公公也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可谓威肆朝野,无人不惧,也是恶名昭著,可止小儿夜啼。三花公公今天穿了一件绣金边儿的大红袍,尤显玉面朱唇美得邪艳,更是煞气凛然!走在三花公公的身边,同样是势如破竹,路人皆避,使得方殷又体验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小猪猪,小猪猪,昨天是个小猪猪,今天是个大猪猪——”
小猪猪,就是小苏苏,古灵精怪小萝莉,现下进了大后宫,当是一切安好。在路过那一处无字无匾无尽气派的深宅大院之时,方殷是想进去看看小猪猪,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是做的好人好事,三花公公也没意见。当然无论这个后宫,还是那个后宫,三花公公一样可以随意进出,因为那个后宫只有老皇上一个男人而这个后宫更是一个男人也不容——
苏老先生,另有去处。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苏修老先生去了池鱼书院,是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