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澄清,星辰璀璨,这是一个华美的夜晚。
大年夜,看花灯,簇之若花树,盈盈若列星,龙鳞熠熠凤舞动,花鸟鱼虫各不同。宫灯纱灯花篮灯,四方八角走马灯,五彩流苏七彩穗,喜庆吉祥美若梦。是大年夜,且看花灯,并非大排场,只是小节目,正月十五闹元宵,逛着花市赏花灯,大年夜的花灯只是一个小小的预演,或说非正式彩排。说的是,月上中天,游人渐少,不过热闹还是有得瞧。
京城一隅。
街上走着两个人,一白一黑,一前一后,一般不是等闲人物。
或说正常人类。
前头这个,歪着走,颠儿着走,一步一歪,一步一颠儿,摇头又晃脑,吹着个口哨儿:“唿唿唿,唿唿唿,唿唿咻~”
很明显,二流子一个,路人皆避。
后头那个,四平八稳,背着个手儿,踱着步走,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糊着人皮面具。
这个人,很多人都认识,众人退避三舍,行注目礼。
并非人中龙凤,也非鹰犬走狗,狼与狈,虎与伥,这个比喻相当形象。
这时候。
南边来了一小妞儿,走小碎步儿,低着个头,也就十五六,水水灵灵小丫头儿。
小丫头儿,往家走,忽听一声流氓哨儿:“唿咻~”
“小妞儿,小妞儿,你往哪儿走?”面前正当一人,嬉皮笑脸模样:“大半夜的一个人,撞见色狼怎么办?不如哥哥陪你走?”
小丫头儿。不抬头,这种人,闪着走。
左一步,左挡住。
右一步。左挡住。
小丫头儿,抬起头,左右看看,怒了:“你谁呀你,有病罢你!”
“我叫好心大哥哥,专做好事不留名。不留名!”那流氓,挤眉弄眼道:“小妹妹,你几岁?”
小丫头儿,杏眼圆睁,怒扬粉拳:“臭流氓!大色狼!啊——————————————————”
小丫头儿,虚晃一枪,以尖叫声为掩护,趁其不备扭头儿就跑!
飞快地,跑掉了,撞见这种人。应该这样做:“快来人呀——抓流氓呀——打色狼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后头那人,毫无征兆,暴笑一声。
街上走着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白一黑:“唿唿唿,咻咻咻。唿咻唿咻~”
此为案例之一。
北边来了一美女,步姿婀娜,一波三折,衣饰华贵,提着个灯。
“咻儿~”这个,必须勾搭,还是前头走着那人,眉梢儿一挑,口哨儿传情:“咻儿咻儿!”
合着了,这个是个高富帅。那个就是白富美!
白富美矜持笑笑,当下收到讯号儿,并且霎下眼皮,示意心有灵犀。
高富帅大喜过望,频频以目传情。连续猛眨眼皮,二人隔着一条街:“美女,美女,我怎看你有些眼熟?莫非前世姻缘定下?”
白富美羞涩低头,莺声燕语道:“讨厌了啦,少来没事儿套近乎儿,人家才不识得你!”
着啊,有门儿:“哎呀呀,我就说,莫非小姐姓白,白素贞白小姐?
此言一出,白富美愕然止步,颤声说道:“你,你,你怎知,莫非相公你……”
这可真是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娘子——娘子——娘子啊!是谁在耳边说,爱你永不变……”
“咚!”一声大响,如钟如謦,平地惊雷也似!
前有一柱,灯柱,高有丈二,铜皮铁骨,立时将高富帅撞懵圈了:“哗——”
众人哗然,感同身受:“哎呀!哎呀!哎呀呀!”
高富帅跌坐于地,茫然四顾,浑不觉额上肿起一包:“我无悔啊~~我无悔啊~~”
是条汉子,当真硬气!
岂不知,白小姐袅袅婷婷行将过来,莺声燕语道:“相公认错人了,奴家不姓白,姓包。”
“啊?”这下是,彻底找不着北了:“姓包?”
“小弟弟,瞧瞧你——”包小姐,动柔荑,抚摸着小弟弟的头道:“和姐姐说说,你这心眼儿里,打的甚么鬼主意?”
“咳!咳!”这包小姐,也非善茬儿,不能等同小丫头儿:“姐姐,你听我说——”
且听。
“长夜漫漫,姐姐一人孤孤单单,上街左右无人陪,睡觉身边无人伴。”但见小白长身玉立道貌岸然,宛然浊世翩翩公子一个:“枉自花容月貌,可惜青春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