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头发被雨水浸湿,蜷缩在宁远侯霍炎怀里,这是个很美的女人。如同秋夜里盛开的一朵幽昙花,身上湿冷,心里也很冷。
让晋封霍家的圣旨押后到这一天颁发,是阿芫刻意而为。她承认她有私心,因为这样,人们就会产生一种隐隐的错觉,以为是公主下嫁才带去的福祉。
她不愿再让诸邑后半生受一丁点委屈了。
诸邑却想起元宵那个晚上,长安护城河的河面上,飘灯璀璨,宛如太极殿上空的满天繁星,投影在广阔的水域里。
三三两两的少女们小心地把自己的花灯放到水面上,明纸做的灯壁上,用娟秀小巧的字迹写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很羡慕那些小姑娘,她们都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可她们比她更有做梦的资格。
此刻把她抱在怀里的这个人,当时问她,“殿下很寂寞?”
她素闻他是个嬉笑怒骂惯了的人,却不曾想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会这样正经,她哑然失语,他却抓住了她眼中片刻即逝的慌乱,了然一笑。
雨丝毫没有要停的势头,也许上天是真的打算让她如世人祝愿的那般幸福美满吧!如果,后半生一定要和一个人同活下去的话,除了这个人,大概也别无他选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口中喃喃。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啊,若是一切都能如初见时那样美好,该有多好?
可那年秋千架后风姿翩然的少年,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曾被人放在心里那样珍视过。
她还不曾年轻,就已经苍老。
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是什么在愚弄着她?
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