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十分惹人怜惜,但魏若只是淡淡一笑,从容解释道:
“清婉妹妹倒也不必这么想,清婉妹妹的性子作为大家闺秀自然是好的,温婉可人,善良贴心又懂事。可你本身性子好不代表你就适合教导弟弟。屹霖弟弟顽劣,好生教导需要的是严厉的管教,而非一味的心疼呵护纵容。”
紧接着魏若又转过头来对魏明庭道:“父亲,您忙于公务,母亲又因为府中事务无暇分身,府中与屹霖弟弟相处最多便是清婉妹妹了,可如今屹霖弟弟的性子父亲您也看到了。我这般说并非说清婉妹妹不好,只是确实是不适合教导屹霖弟弟。”
魏清婉袖子里的手拽成了拳头,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起来。
魏屹霖终于忍不住了:“婉婉姐姐没有错,婉婉姐姐没有不称职!”
“你闭嘴。”魏明庭冷冷的一声呵斥打断了魏屹霖的话。
此刻没有他说话的份。
魏屹霖如此闹腾和依赖魏清婉的模样反倒让魏明庭觉得长女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我们魏家是武将之后,他的儿子胸中无大志,行事骄纵不识规矩,还十分依赖家中姐妹,如何能成大器?
魏清婉心中一颤,手指捏着裙摆,有开口的冲动,却无此时开口的胆量,只能双唇紧抿。
喝止了魏屹霖后,魏明庭仔细地端详着跟前的长女,沉思一阵后道:“若儿你继续说。”
“女儿觉得应当为屹霖弟弟寻一位武学师父,悉心严厉地教导功夫。身为魏家男儿,若是文不成,那便跟随父亲的步伐,走武这一路,不可蹉跎了岁月,养成浑浑噩噩文武皆废的模样。”
魏若言之凿凿,分析条理有据。
魏明庭沉思了一阵后,点了点头:“若儿言之有理,有些事情为父都疏忽了,还是若儿看得清晰明了。如今便按照若儿你说的法子去做。从今日起,不许屹霖再踏足望梅苑,不许屹霖闲暇时间再在府中乱跑,婉婉也不许私去御雨苑看望屹霖。教武学的师父一事我也会尽快寻觅人选做好安排。”
魏明庭做出了决断,魏屹霖备受打击,本就双腿打颤站立不稳的他,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魏清婉忙上前搀扶,满眼关心。
魏屹霖委屈地扑在魏清婉的怀里哭泣:“姐姐,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也不要去学武,姐姐……”
“弟弟不怕,爹是为了你好。”魏清婉连忙安慰,表情又心疼又焦急。
魏明庭在旁边没有做声,本来他倒是没发现这一层的问题,如今经长女一番话,再看二女儿对弟弟的这般关怀和溺爱,眉头便不由地蹙了起来。
他在家时对小儿子的严厉要求总也起不到效果,小儿子越大越不受管教,说不定根本原因就在此处。
“婉婉,你先回望梅苑去。”魏明庭道,表情严肃。
魏清婉身体一僵,感觉浑身血液倒流。
她强撑着身体,缓缓直起身来:“是,女儿……告退……”
魏清婉一步一步缓慢地从苍云苑里走出去,来到门口,又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几眼,仿佛此刻她离开的不仅仅是苍云苑,而是这个家。
看着庭院里的三人,魏清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成了外人……
魏明庭让魏清婉离开的本意只是觉得二女儿心肠太软,弟弟稍受些苦她便要柔声安慰,如此不便于他教导孩子。
故而在魏清婉离开后,魏明庭便罚魏屹霖去劈柴,让他体验普通百姓日常的艰辛。昨日的惩罚让他双腿打颤站立不稳,但是双手还好好的,并不影响他劈柴。
“若儿,你先代为父看着屹霖一阵,为父去与你母亲谈些事情。”魏明庭对魏若说。
“好。”魏若答应。
然后在魏明庭看不到的角度,魏若对着魏屹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魏屹霖脸上还挂着泪水,红红的眼睛怔怔地看着魏若,说不出话来。
而后魏明庭便回屋与云氏说了要给魏屹霖找武学师父的事情。
“夫君怎么突然想起来让屹霖学武去了?”云氏问道。
“还是若儿提醒我的,屹霖如今这脾气,已然是被养坏了的,书不好好读,还任性妄为,今日他能私自出府,目无尊长,明日不知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再不严加管教,终成我魏府祸害。而习武正是一个不错的管教方法。”
“夫君说的是,这事也是妾身的责任,是妾身没能管教好孩子。”云氏羞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