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人还挺多的,可是按指定位置站好之后,艾丽发觉他们这批最先上船的俘虏不过两百余人。
装满了一节舱房之后,舱棚上缓缓降下一道合金栅栏,把这群俘虏连带看守他们的雇佣兵像码放罐头一样关在里面。
俘虏们被关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有人开始试着贿赂雇佣兵,想要换个稍微舒适点的位置<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那个抱着婴儿的母亲本来紧挨着隔断舱房的铁栅靠着舱壁坐着,当她看到收了钱的雇佣兵看向她的目光,嘴唇哆嗦一下没有一丝犹豫就站了起来,她像是受到了太多次痛打的流浪狗,只要一有带着威胁性的目光看向她,就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逆来顺受。
坐在她旁边的艾丽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你坐在我的位置。”她看向那个行贿的人,“可以么?”
那个人看了看抱着婴儿的女人,又看看艾丽,突然叹口气,“算了,不换了。”
雇佣兵掂掂手里的钱,“这可是你自己不要换的。”
那人嘿一声,讨好笑着说,“是是是。”
可是这雇佣兵像突然得到了生财的路子,他扫视船舱里的人,大声问到,“有人要到后面坐么?”
艾丽的位置最后还是没保住。萝伦,小米,和那个抱婴儿的母亲美雪,挤了挤,匀出一点点地方给艾丽,让她也能贴着铁栅栏靠坐着。
铁栅紧贴在她背后,在密闭的舱房里,劫后余生的俘虏们身上之前因为恐惧和紧张流了比平时更多的汗,此时散发出来,渐渐让人难以忍受。
舰支还没起飞,空气循环系统是暂停的,这就让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船舱里布满汗臭味。
又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第二批俘虏走了进来,关在由铁栅隔开的另一段舱房里。
第二批上船的俘虏是从h区来的富人们,从他们的衣着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这群人在自由市陷落之后依然衣饰华丽,并不是他们不想在这种乱哄哄的时候穿得低调点,而是他们最朴素的衣服已经是这样华美的了。
由这些边缘用金色彩线绣着式样繁复图案的绸缎或是细麻布做的衣服和没想起来或没来得及取掉的珠宝首饰做反衬,后进来的这群俘虏的面色好像比艾丽他们这群在闷罐船舱里已经关了这么久的俘虏还要惨淡些。
但负责看管这些俘虏的雇佣兵们对他们的态度可要比对艾丽他们的好多了。
这恐怕是因为雇佣兵们相信这些贵人们只是暂时成为了俘虏,用不着多久就会重新取得财富和权力,当然,还因为贵人们已经把身上的珠宝塞进他们手里了不少。
看守艾丽他们这群平民的那几个雇佣兵看到了就心里有气,铁栏隔着,他们又没办法过去,只好拿这群穷鬼们出气,其中一个踹了身边的人几脚,“移过去!给大爷腾点地方!”
大多数人敢怒不敢言,忍着痛向边上挪动,已经倒霉地站在人群正中的人这下不干了,大声叫着,“凶什么凶!你们现在也是俘虏!还敢欺负人!”
这句话真是火上浇油,那雇佣兵怒喝,“是谁说的!站起来!”
可说话的人怎么会理他。
他更怒了,狠狠一脚踹向他身前那个俘虏,踹的那人向后倒去,砸在后面的人身上。每个俘虏所站的位置不过比自己的身体宽一点,很多人因为飞船一直迟迟不起飞热得把腰上的固定套圈解开了,这下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砸在一个身上东倒西歪。
一时间,怒骂声,痛呼声混杂在一起<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那个雇佣兵倒哈哈大笑,算是出气了。
突然,他带着恶意的笑声变成了一声怪异的吸气声。
艾丽搂着小米,捂住她的眼睛,又低声叫萝伦,“坐好,千万别动。”
萝伦只觉得刚才有什么烫烫的水洒在自己眼皮上了,还想用手去擦,听到艾丽这么说伸手的动作僵在了半路。
她睁开眼,那个隔着她们几个俘虏距离的雇佣兵,正抬着双手想要握住自己的喉咙,他的喉头被洞穿了,一只精钢触手正从喉咙前的血洞里向后抽。
那个雇佣兵虽然半张脸被防护面具遮住,可是瞪得大大的双眼里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
萝伦的身体震动一下,像船舱里其他的俘虏一样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