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缝隙。
从那缝隙张让能清楚的看到盒子内金银闪现的光芒,高傲的态度陡然变得谦和:“两位将军客气了,”说着微微躬身:“请两位将军到天禄殿饮茶。”
若是没有这一盒金银,张让甚至会一句话回绝皇甫嵩与朱儁二人。
与昨晚招待赵逸的家人子歌舞不同,张让只是让几个小太监在旁边伺候,轻抿一口茶水,张让歉然道:“两位将军此次诛灭黄巾军,功在社稷。卑职本想在做完公务后,宴请两位将军,没有想到今日两位将军亲来探望,真是让卑职受宠若惊。不知两位将军所为何事?”
皇甫嵩开口道:“有件事想请常侍大人帮忙。”
张让询问一下:“两位将军有何事尽管说来,卑职能做到的必定不会推辞。”
皇甫嵩与朱儁对视一眼,将救卢植的事情说了出来:“董卓以巧言蒙蔽了前来视察的左丰公公,致使卢中郎蒙冤入狱。请常侍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将卢中郎释出。”皇甫嵩倒是很会说话,这件事情明明就是左丰索贿不成,加之董卓的贿赂造成的,皇甫嵩如今将此事全部推到董卓身上,也免去了张让的难堪。
罢免卢植这件事情,张让自然有参与若不是因为有他的同意,卢植也不会落入狱内,张让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想要救出卢植,而且还送来了不少的金银。
皇甫嵩等三位将军,在朝内地位极高,就算是不给张让送金银,这种事情张让也很乐于帮忙,这样子就等于三个人欠了自己的人情。
只不过当初卢植是因为张让才被送进去,把卢植救出来,他是否会怨恨自己。张让权衡了一下利弊,并没有当场答应。
朱儁看到这种情况目光闪动,又说了一件事情:“对了,常侍的二弟、三弟好像是在冀州为官吧。”
这简单的询问话语,在张让听来却带了很多的信息,朱儁此时已经是冀州牧,掌握一州生死,自家弟弟若是在当地出了问题,等到张让得知消息恐怕黄花菜都凉了。若是有朱儁这个冀州牧帮忙照看。那岂不是更加安全。
大家都是多年在官场行走的人,话没有必要说的那么清楚。朱儁这一句简单的询问其实是开出了条件,若是张让能将卢植救出,那么他在冀州的兄弟,朱儁会帮忙照拂。金银再加上这个条件,张让轻轻点头:“两位将军放心,卑职会尽力而为的。”
皇甫嵩与朱儁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喜色,只要是张让肯开口,皇帝八成就会答应,怕的就是张让不开口。
此处是皇宫,皇甫嵩与朱儁并没有在这里多呆,看到此事成功有望就离开了这里,心说赵逸出的主意还真不错,金银有时候是比嘴皮子有用。
第二天正午,汉灵帝摆下庆功宴犒劳将士,赵逸、皇甫嵩与朱儁三人可是皇帝的座上宾,为了表彰赵逸他们的功勋,特意在皇宫招待赵逸等人。
皇帝请客,皇后作陪,大将军何进与常侍张让、李忠坐在身旁。就算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皇甫嵩与朱儁都显得十分拘束。反观赵逸却面如常色,并没有丝毫局促。
庆功宴进行,皇帝还是原来那两句说辞,无非就是什么将士辛苦了之类的场面话,这种话皇甫嵩他们已经听到多次,但是仍然要保持恭敬倾听的姿态。
席间张让躬身发话:“皇上,老奴有罪。”
“阿父,为何如此勇于承认错误,有事情不妨说出。”汉灵帝将酒杯放到桌子上,询问一声。
“老奴犯了失察之罪。”张让声情并茂的将卢植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把罪过都推到了董卓身上,“前中郎将董卓用大量金银贿赂巡查黄门,致使老奴出错,将卢植将军打入大牢,昨日幸得皇甫将军与朱将军以实言相告,否则老奴已经铸成大错!请皇上责罚。”
汉灵帝丝毫没有动怒,完全没有当作一回事:“既然错判了卢植,再将卢植放出来官复原职就是,阿父何必自责。”
赵逸还是第一次看到汉灵帝与张让对话,没有想到汉灵帝与张让的关系竟然这么好,若是寻常官员出此差错,就算不丢官罢爵,也应该罚几年俸禄。这一切实在是太平淡了。
赵逸观察皇帝两人的时候,感觉有人也在打量着自己,微微扭头看了一眼,打量自己的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