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高顺笑了一下,有些滚刀肉似的说道:“在下的身份就是周平商队的护卫长,除却这个身份,将军若想再在下的头上安什么罪名尽管来吧。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话让蹋顿拍桌而起:“别以为你不说,本将就不知道你是何人。”
“哦?”高顺挑眉看了看蹋顿,“将军既然知道在下身份,又何必多此一问呢?”说着高顺还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蹋顿。
高顺简单的两句话,成功的将蹋顿的火气挑起来,蹋顿指着高顺重重的哼了一声:“给我大刑伺候,本将不信经历了我乌桓部落十大酷刑后,你还如此嘴硬。”
身后的兵士应命过来,就打算动手绑高顺,高顺并没有挣扎,相反的还很配合的抬抬胳膊,让绳子毫无阻碍的从自己腋下穿过。他口中却是呵呵笑着:“将军如今还有时间理会在下么?您处在风口浪尖尚且不自知,真是可笑。”
“你所言是何意思?”蹋顿紧盯着高顺冷哼了一声。
高顺并未再开口而是看了看屋内站立的兵士,意思是目前屋内耳目太多,有些隐秘事情无法说出。
蹋顿自然明白高顺的意思,看到高顺的双手已经被捆住,挥手让兵士退下,“你们下去,此人本将单独审问。”
兵士并未多说什么,应声走了出去。看到最后走出的兵士将门关死,“此时屋内已经没有别人,有话直说。”
“将军昨日之事已经被丘力居首领知晓,丘力居首领必定已对将军有了隔阂。说句实话,将军毕竟是丘力居首领的义子。此时丘力居首领看重你是因为你的能力,但若是楼班公子长大成人,将军可想过如何自处?”
蹋顿虽然知道这是高顺的挑拨话语,但是这话却如同钢针,一句句的扎在自己的心里。高顺的话语虽然不多,但每句都直击要害。高顺所说的问题,蹋顿不是没有考虑过,而是不敢考虑。
自己对乌桓部落,对丘力居可谓是忠心耿耿。但是他毕竟不是丘力居的亲生儿子,如今丘力居正值壮年,自然对蹋顿颇为看重,但是时间一长,丘力居去世,这乌桓部落由谁统领是个问题。蹋顿本无风流事,却担风流名。日后楼班即位,蹋顿这个威名赫赫的哥哥自然是楼班的眼中钉肉中刺,或许在楼班即位之前丘力居就会将蹋顿贬下去,至于以什么理由贬下去,那真是太简单了。丘力居只需找个机会,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让蹋顿死无葬身之地。
蹋顿脸色巨变,却仍旧强硬的说道:“你休要说此挑拨之言,首领与本将情同父子,首领在世,我自然会遵从首领命令,若是首领归天,本将自然会忠心辅佐少主。任你花言巧语,也休想让本将改变初心。”
“只怕那个时候就由不得将军了,将军虽然一片赤胆忠肝,但是人心隔肚皮。丘力居首领与楼班公子,并不会知晓。届时为了免除后患,丘力居首领自然会对你下手。”高顺进一步添油加醋的说道。古往今来成就大事者,岂会是心慈手软之人,为了皇位的稳定,皇帝甚至会将自己的亲生儿子赐死,更不用说蹋顿这义子了。
“不会,我对义父忠心耿耿,我不相信义父会如此对我。”昨日的事情已经让丘力居与蹋顿之间有了隔阂,蹋顿心中一直惶恐不安,如今又被高顺言语所诱,已经失去了分寸。若是没有发生昨日的事情,听到高顺所言,蹋顿会立刻将高顺押到丘力居的面前,说明此事并且将高顺斩首。
但是此时双方之间已经有了裂痕,若是将高顺带到丘力居面前,再说出这种话语,丘力居虽然表面上会将高顺斩首,但是心中却对蹋顿颇为忌惮,甚至会逐步削减蹋顿手中的权力,使得蹋顿的力量越来越弱,达到无法作乱的地步。
“人心一般不会死在大事上,只是那一次又一次的小失望成了致命伤。若是先前或许可以,但将军与首领之间如今已经有了隔阂,就算将军不计较这些,但是有人会计较。”高顺见到蹋顿脸色剧烈变化,心知蹋顿已经方寸大乱,趁热打铁的将话语全部说出,想让蹋顿与丘力居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
“就算首领顾念父子之情,不会牵制将军,但楼班公子的生母却是不然。渐离夫人自然不希望有人威胁自己儿子的前途。”
蹋顿慢慢跪坐下来,心中念头急转,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