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柔此话道出了事情的关键之处,让想要开口答应的轲比能及时的闭上了嘴巴。不错,官军主力只有五万,与五万匈奴兵士相比,虽然双方数量对等,但战力却不相同。
轲比能虽然未与匈奴交过手,但匈奴兵士能在羌族与步度根等夷族的夹杀下生存,所部兵士必定骁勇善战,绝对不是那些官军能比的。
上次与官军交手,若非官军有长城据守,轲比能所部早就攻进了上谷郡,焉会有今日境况。
轲比能赞赏的看了阎柔一眼,这一眼让阎柔心中一定,继续说道:“贵使若是真心联合,应该将真实情况说出,表示羌渠首领的诚意。”
使者没有想到轲比能部落竟然还有如此心思活络之人,眼睛转动不定,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使者怕将真实情况说出,轲比能所部不会与自己联合。
这时候营地外一兵士走进来,对轲比能躬身行礼,并未理会军帐内的诸位将军,而是径直来到轲比能身边,附耳在轲比能耳边,说了几句话。
阎柔知道这兵士是轲比能心腹兵士,前几日被轲比能派入幽州查看官府形势,他是怕官军会趁着自己部落虚弱对自己动手。
瞥眼看到轲比能的脸色先是变得很惊讶,之后脸上露出微笑。不光是阎柔,就连营帐内的部将与羌渠使者都很是好奇,想知道这兵士给轲比能报告了何事。
尤其是这使者心中更是忐忑,自己所部如此境况,并不是隐秘事件,这几日定是在幽州传遍,使者真的很怕这兵士报告的事情恰巧是自己部落事情。
轲比能挥手让这兵士回去,斜眼盯着使者说道:“我已知晓你部事情,贵使难道还不肯说实话么?”
使者心说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既然轲比能已经知道了,自己也就没有隐藏的必要了,将心一横开口说道:“既然首领已经知晓,卑职也就不隐瞒了,我部此时确实遇到了麻烦。被官军主力围困在了广宁县城内,但是我部兵士已经牵制了官军主力,若是首领能在北方策应,你我两部联合,攻陷幽州也绝非难事。”
刚才那兵士报告之事确实与羌渠部落有关,那兵士说,羌渠所部被赵逸用计困在了广宁县城内。
这使者说的是不错,他们确实牵制了幽州主力兵马,此刻进攻幽州绝对比之原来更加容易。轲比能对幽州那肥沃的土地确实垂涎三尺,虽然已经心动,但口中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道:“贵使连日奔波想必已经劳累,请先下去休息。”
轲比能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下了逐客令,使者脸上并没有不悦,他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轲比能让自己出去,是想与自己所部将领商议。他躬身走出军帐,来到僻静的军帐,不断行走,对此次的出使很是担忧。
果然在使者离开后,轲比能就兴奋的询问军帐内的兵士,对此事有如何看法?
阎柔从轲比能那兴奋的神情内已经读懂了轲比能的心中想法,但他却并未顺着轲比能的意思往下说。而是直言不讳的说道:“卑职看来,我们就算是想要出兵,也不能在此时出兵。”
“为何?”轲比能盯着阎柔询问一声。
阎柔将此时幽州情况说出:“那使者说的不错,羌渠所部兵士确实牵制住了官军主力,现在也确实是进攻幽州的最佳时机。但我部如果在此时进攻幽州,迫使赵逸官军主力离开广宁县城直扑我们,那时脱困的羌渠却不一定会对我军伸出援手。”
阎柔这平淡的话语犹如冷水,将轲比能心中升起的火焰浇灭,阎柔说的不错,羌渠被官军围困无法脱身,与轲比能所部联合无非是为了脱离官军的围困,若是羌渠所部脱困,那时与轲比能的联盟关系将瞬间破裂。就算羌渠会与轲比能所部联合诛灭官军主力,但是五万匈奴大军绝对不会与自己这一万鲜卑兵士平分郡城,那时候自己所部这一万兵士也极有可能扔在幽州大地之上。
至于双方联盟所说的永不相负,届时一文不值。羌渠绝对不会因为这苍白无力的话语,放弃自己的利益。
纵然军帐内的鲜卑部将对阎柔的出身很鄙视,但却不得不说,阎柔这话语虽短,但却说在了点上。
“前几日探马回报说,上谷郡大军并未有丝毫调动,且东部还有难楼的乌桓部落支持,这两股力量已成犄角之势,配合得当可抵十万雄兵,我部与素利和步度根鲜卑部落交战至今,元气大伤,部众与手下兵士不足往昔的三分之一,凭借我方残军如何能与上谷官军与难楼所部交战?”阎柔反问了一声。
这一句句的话语让轲比能那刚刚升起的一颗心,再次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