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已经撤离南门,羌渠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羌渠与所部将领亲登城门,观察官军情况,已经一上午了,那一万官军仍然没有出现,此刻南门官军防备是如此松散,好似自己一个冲击就能突破官军围堵。
但是羌渠已经不敢再轻易出手了,两天前的情况与现在可是一模一样,那时候羌渠还以为是幽州境外的夷族进攻幽州郡城,边境官军抵挡不住,请求救援呢。所以下令兵士出击,就在自己所部冲杀到城外的时候,隐藏在数里之外树林内的官军却突然出现,那万余骑兵战斗力惊人,自己所部在官军盾牌兵与骑兵的配合下被冲击的溃不成军,虽说斩杀了官军一千余人,但是羌渠所部却有近三千兵士阵亡。
自从被围至今,羌渠已经发动了不知道多少次反击了,但是却无一次冲破官军的围堵,反而是自己所部兵士的士气,随着这连续的冲杀损失殆尽。而羌渠那激发求生之心的鼓励之语,也用过不止一次了。但是几次拼命冲击没有成功,兵士的求生意识渐渐的消沉了下去。
这种激励兵士的办法,短时间是不能再用了。现在所部兵士有战马充饥,倒是还未见惊慌,到了战马吃完的时候,羌渠再以此法激励兵士,必定可重获军心。那时候兵士进退无路,只有奋力一战谋求生路,士气将一往无前。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所部骑兵没有战马,在旷野冲击,如何是官军骑兵的对手。
若是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羌渠所部就算奋力冲破了官军阻碍,但是所部兵士定会伤亡惨重,往后几十年内只怕无法恢复元气。
羌渠可不想等到那种山穷水尽的时候,目光闪动的盯着官军阵营,那下令进攻的命令却迟迟没有下达。
“首领,官军那一万兵士并无动静,是否真的已经离开?”羌渠手下将领说道,现在已经是中午了,那万余官军竟然还没有回来,让这将领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羌渠心中也曾这样想过,但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就被自己的谨慎之心捏死,前两天就是因为自己轻敌冒进,致使所部三千兵士死亡么,若是这次还是官军阴谋,那可怎么办?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羌渠现在是真的不想冒险了,损失三千兵士动不了羌渠的根基,但若是自己这次再中计,那可就会损失六千兵士。加上先前攻打广宁县城与这些次冲击伤亡的兵士,羌渠所部兵士如今已经阵亡了一万七八千。南山上匈奴兵士的无字墓碑在几天前就已经铺天盖地,羌渠真的不想再往上面添人。
这部将的提议,羌渠并没有采纳,而是命令兵士密切注意官军动向,自己则是回到了府衙。
那将领询问羌渠为何不趁势攻击呢。
羌渠只说了一句:“现在我们不能冒一点风险了。”羌渠叹了一口气,心说若是自己再中计的话,自己部众极有可能会伤亡过半。那时候兵强马壮的赵逸只怕不会这么简单的围困自己,而是会选择强硬的攻城。匈奴兵书与乌桓兵士俱是游牧民族,擅长野战,但是却不善守城。若是官军大举进犯,广宁县城失守的可能性很大。
致使羌渠如此谨慎的除了怕中计损失兵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羌渠所部的消息闭塞。
赛尔兄弟未出事之前,羌渠还能从那些联络境外夷族的兵士口中得知幽州消息,但是自从赛尔两兄弟出事后,官军那巡逻兵士与调班时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几日羌渠已经派了上百心腹兵士出城探听消息,但是直到今日,还未有一人返回。没有外部消息,羌渠就无法利用消息推测赵逸下一步的动作,既然无法料敌于先,羌渠自然是不敢发动进攻。
此刻让羌渠担心的并不是官军所部一万兵士到什么地方去了,而是自己匈奴部落。自己率领部落主力兵士进攻幽州,已经半月没有消息了,不知道部落内是否已经得知自己如今的境况。
一方面羌渠不希望部落兵士前来搭救自己,一方面又想让部众来,因为境外的夷族部落就算是再厉害,也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所部兵士轻生犯险,但是自己部落兵士就不同了,他们若是得知自己有难将不遗余力的帮助。
想到这里羌渠遥望西方长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