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几夜好不容易找到点能吃的东西,不能就这么浪费掉。
但是他只走了几步就站住了,跟着浑身开始微微发抖,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衣着整齐的德军军官站在了自己面前。他麻木的看着对方,连对方问了什么都没听清楚。
“你究竟是什么人?”军官再次问了出来,“你能听懂吗?”
“能。”他木讷的回答了一个单词。
“你在做什么?”军官继续问道。
“我只想……我只想开罐头……”他有些结巴,他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处置他。
“你住哪里?”对方目无表情的盘问着,“你在这里工作?做什么职业?”
“我是……我本来是钢琴师。”他依然木讷的回答,麻木的看着对方。
“钢琴师?”军官似乎笑了下,然后深吸口气走到了一扇门边对他偏了偏脑袋:“来。”
门后是一间凌乱的房间,但在这房间中却放着一架三角钢琴,军官等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后,几步来到了钢琴旁边对他再次偏了偏脑袋:“弹。”
他顺从天意的拉过椅子在钢琴面前坐了下来,也许在他们杀掉自己之前能再碰一碰喜爱的钢琴是件幸运的事。他看着黑白的琴键想象着应该如何去弹奏,然后将僵硬的手指放在了上面,片刻之后终于弹响了第一个音符。
刚开始还稍显生硬,可随着身心全面沉浸到其中之后音乐越来越流畅,包含在其中的感情越来越浓烈,逃亡路上的悲伤、痛苦、迷茫以及此刻面对德国人的恐惧都在这首肖邦的《G小调第一叙事曲》中淋漓尽致的宣泄了出来。
坐在位置上的安吉拉此刻不由闭上了眼镜。虽然在剪辑这段镜头的时候因为要布洛迪的弹奏配合音乐的进行而花了不少功夫,可实际效果却是毋庸置疑的出色,这应该是整部电影中最为出彩的地方,自己亲自弹奏《G小调第一叙事曲》是个正确的决定。
不过,她现在却有些想要苦笑,比起波兰斯基自己果然还是差了半筹啊。
随着银幕上历经劫难后重新坐在了钢琴前的斯皮尔曼,随着指挥的手势开始弹奏起音乐后,放映厅的灯光逐拼变亮了许多,因为片头片尾还没有加上去所以到这里已经是结束了。小厅顿时陷入了让人烦闷的沉默当中,然后下一秒钟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所有人都鼓着掌站了起来向安吉拉坐的地方看了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掌声让安吉拉有些迷惘,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站起身向大家微微点头致意,只是脸上非常平静什么表情也没有。
“恭喜你,你是个天才。”当人们开始散场后,作为特邀嘉宾的斯皮尔伯格来到了安吉拉的面前,神色复杂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做得非常出色,没人能在你这个年纪就可以制作出这样的电影,真的非常出色。”
握着他的手安吉拉却苦笑了声:“争实上,我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
“后悔?”斯皮尔伯格愣了愣有些不解,“为什么?”
“在我开拍之前曾有不少人劝我,他们说:你看,斯皮尔伯格都准备了十年之久,你不觉得自己太轻率了吗?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我总是告诉他们我已经思考了很多东西,我也相信自己的准备足够充分。然而直到最终成果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发现……”安吉拉顿了顿看着白色的银幕露出混合着自嘲的苦笑,“这部电影很棒,我绝对不怀疑这点。但是……如果让我过几年再制作的话,肯定会比现在要好……”
事实上安吉拉自己也不知道和原版到底差在哪里,她充分发挥了自己在颜色和镜头转换上的优势,剪辑也基本流畅没有什么问题。那种差别完全就是一种感觉,说得唯心点的话就是电影中缺少一种大师的氛围。
“你太妄自菲薄了,至少我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是拍不出这种作品的。”斯皮尔伯格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怎么说,你的事实足够让那些几个月来的质疑声音都闭嘴了。”
“我相信这点。”安吉拉点了点头跟着在心里叹了口气,即使电影有那么点瑕疵,可在她的年龄优势下依然会变成微不足道,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如果我把这部电影的收益捐给你的大屠杀基金会,你不会推辞吧?”少女这样说道。
斯皮尔伯格当即微笑着点了点头:“荣幸之至。”
从小厅里出来后准备回家的安吉拉又被艾德拦了下来:“恭喜你,安吉,非常震撼的一部电影,你做得相当出色,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个马屁我爱听,还有吗?”心情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