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太后费尽心机的将这些人从北方调来,就是为了牵制日益庞大的镇北军;如果此刻让这些军属离开这里,镇北军就再无后顾之忧;最近,他听说北方镇北王府似乎有些异动,此刻若是再让这些军属脱离宛城、失去对他们的控制,要知道,那可是四十万大军呐,放入丛林的狮子没有了绳索的钳制,届时,迎接大宛的将会是什么,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护城的将官越想越后怕,连抽出长剑的动作都带着颤抖,哑着声音怒喊:“守好城门,一定要等到大人回来!”
‘嗖!’的一声!
就在护城的将官举着手中的长剑再次喊出一声命令的同时,一搜冷箭带着破风之势从街尾夹着星火直戳戳的就朝着那高声呼喊的将官射来;甚至连裴峥都只是觉得眼前一道火光一闪而过,跟着,便看见那张大嘴巴正在下达命令的将官赫然像是被定住一样,睁大了眼睛木呆呆的看着前方,而在他的眉心位置,一根短箭直戳中心,两道血痕渐渐从短箭制造的伤口处流出来,不过是几息时间,将官便一脸是血,‘砰’的一声,全身僵直的向后摔倒,扬起半丈高的灰尘。
裴峥正率领着身后的护卫往前冲,被护卫保护在最中间的部分镇北军军属也在随着计划脚步飞快的往前移动;可是,当那守城的将官倒下去的那刻,裴峥忽然刹住脚步,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护卫和翎羽卫;无声中,带着质问和疑惑。
被裴峥的眼神看得一愣的众人也皆是一脸茫然,再看向那倒在地上已经气绝的将官时,皆是无辜状;众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可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明白了对方的言语。
这一箭绝对不是他们射的!
既然不是他们射的,那又会是谁?
就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了何时,从街尾,一阵阵雷动般的马蹄声呼啸而来;原本负责守卫城门的护城兵在将官倒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乱了方寸,此刻再听到那声声压迫而来的马蹄声,那可是战马的马蹄声啊,宛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裴峥幽目清冷的看着到死都睁大眼睛,手持长剑的将官,想到就在刚才,他还在为这出言劝阻的将官暗道一声好,却没想到半柱香的时间还没过,先才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已命踏黄泉;究竟是谁?是谁杀了他?又是为何要杀他?
裴峥霍然抬起头,看着随着将官的倒下已丢盔弃甲、目露慌乱的守城士兵,高声一喊,道:“来人!保护他们!”
先前还是对立的两拨人,此刻却诡异的站成了一线;别说是这些守城的守城兵了,就是连常年跟随在裴峥身边的护卫和翎羽卫们都惊讶了一下。
不过好在他们向来服从性极强,就算是怀疑此刻裴峥的用意,也会立刻包围上来,将瞬间就没有了丝毫战斗力的护城兵围在正中间。
雷动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而随着马蹄声的到来,两排火束被一字拉开,拜这些火光所赐,裴峥等人终于看清楚来者是谁。
“是绿营!是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处的绿营!”
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护城小兵突然拔声喊道,颤抖着手指,难以置信的指向那一袭杀气腾腾而来的骑兵:“是他们杀了赵队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为什么?为什么?!”
随着那一声声质问的‘为什么’;所有被围在最中间的护城兵士都红了眼眶,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前一秒他们还在听从队正的训话拼死保护城门,后一秒队正就一身血泊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睁大着眼睛望着黑黢黢的苍天,而他们,却被本应该兵戎相见的‘敌人’救下保护在最中间,而应该是他们友军的绿营,却骑着烈马、举着宽刀,对他们露出杀气腾腾的肃杀之意。
此刻,别说是这些小卒,就连裴峥都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些护城的兵卒他救的对。
“为什么绿营要杀赵队正?他们除了杀赵队正,是不是还要……”一群被保护在最中间的护城兵卒眼神慌乱的喃喃自语,睁大的眼睛里带着不甘,更带着迷雾般的不解。
“不!杀赵队正的人不是绿营,而是这些妄图带着镇北军军属逃离宛城的反贼;至于你们……”一声阴冷刺耳的女声从雷动的骑兵队伍中传来,徐徐缓缓的在众人耳边响起:“你们也将会是他们杀的!”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身骑枣红色骏马的女子披挂着白色的大氅在绿营诸多军官的保护下似一只骄傲的母孔雀出现在裴峥面前,刻薄的嘴角微微抿起,带着难以言说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