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从枯树洞中钻出脑袋,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迅速的从树干上爬了下来。
在跳过几根树枝之后,落到白色墙头的瓦上,扯下爬山虎那已经干瘪的紫黑果子,就往嘴里塞。
一声轻咳。
松鼠一惊,抬起身子,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一摇一摇,然后迅速的消失在墙头。
咳嗽的是司徒。
被惊醒的不止有松鼠还有于与非。
他看向司母,眼神复杂。
他是孤儿,从未享受过母爱,说不羡慕,那是骗人的。
此时,那莫名的紧张已经消失,于与非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回头看向了司徒。
司徒依旧是那张淡漠的脸,完美而淡漠,很难看出他的表情。
即使有笑,也淡薄到看不见,即使有温度,也让人觉得那似乎是错觉,即使温柔,也让人不敢张开怀抱去拥有。
于与非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司徒的,但至少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感觉。
若不是因为曾经的一次共鸣,或许于与非也没办法在那张英俊而又淡漠的脸上看出其他的情绪。
当然,这其中或许还夹杂着其他的因素,于与非才能如此轻易的看到司徒脸上的情绪,感受他的喜怒哀乐。
才能如此快速的与司徒走到一起。
他爱司徒吗?如果只是情爱,这样的话他还不敢说。
但若不仅仅是情爱的话,于与非他应该是爱着司徒的,只是这爱更类似无底线的包容,更像是长辈对后辈的疼爱。
哪怕于与非知道,司徒一点也不需要他人的照顾,但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在作祟,即使他可以不将司徒当同类幼崽看待了,但这种疼爱却顽固的被继承了下来。
如果问他能接受司徒吗?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点头。
连床都上过很多次了,就差最后一步,于与非还没矫情到连这都不敢承认的地步。
总结起来的话,便是司徒对他无论做了什么,他似乎都能接受,但距离情爱的感觉却未到,说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却又不太准确。
于与非现在对司徒的感情是复杂的,复杂到连他自己都有点说不清。
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爱情并不遥远,只差一线。
他看向司母,神色严肃认真,“阿姨,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如果我站在您的角度的话,我也也会担心,我真的十分明白你的意思。”
“司徒是个认真的人,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司徒放弃的模样。”
“所以,到头来最终的结局如何,还是得看我。”
“阿姨您是这么想的吧?可是我想说的是,阿姨您太小看您的儿子了。”
司母眉头一挑,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哦?”
“他可是一个单凭看着书本上的恋爱指南就能把我给拿下的男人。”
“遇到这样的男人,我要想逃开,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主动权真的不在我的手上,只要您儿子愿意,我这辈子都会被他攥在手心里。”
于与非说得很诚恳,虽然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略微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毕竟这些话,他和司徒都没说过,如今就这么敞亮的说出来,他到底还是有点羞涩的。
司母笑了,她走到司徒的身边,拍拍儿子的肩膀,“你真的只看恋爱指南就把他给拿下了?”
语气中有调侃也有骄傲,反正于与非听了总觉得有些怪异。
司徒耸耸肩,没说话,但整个人透漏出来的得意,让司母恍惚间仿佛见到了司徒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候的司徒还没此时的漠然,情绪偶尔还会明显的流露出来。
司母叹了一口气,看了司徒和于与非一眼,眼神复杂,似乎有点想笑,又似乎有点悲伤,更多的还是释然。
“都进去吧,别站在门口了。”
迈过门槛,进了房间,于与非虽然对房间内的一切都很好奇,但此时却没有心情去细看了。
任谁经历了刚刚的自我解析,心理上都会有些疲倦。
司徒上前几步,握住了于与非的手。
司徒的手很热,一下就温暖了于与非有点冰冷的手。
于与非抬头看了司徒一眼,却发现这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着。
心中轻笑,于与非此时觉得,自己倒是不亏。
一天下来,于与非认识了很多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