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一怔:“你知道我要走?”
“您一路考验,先后试探,然后又给我找了这么一个保……侍卫,总不会是怕我无聊吧?净缘师父的下落尚且不明,您和他关系深厚,想必很难坐等消息。”
“嘿!聪明!”清池转手掏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交给王鲤,旋即起身:“既然你心知肚明,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这一路回家,只要不故意走错路,基本上没什么危险,净缘那边我的确放心不下。你小子的表现让我非常满意,加上这只猫,危险更小。你也不用担心遇到特殊的强敌,我在你身上留了手段,保你性命无虞。”
王鲤也站了起来,躬身行礼:“多谢师祖关照!不过弟子还有个疑问。”
“讲来。”
“师祖,如果弟子刚才选择杀了她,您会怎么做?”
“贫僧会收回剑诀,洗掉你关于剑诀的一切记忆,然后把你扔回去。”清池说罢,幽幽一叹,“贫僧早就说过,这世间是一片苦海。可苦海之中,也未必不能结出纯净的花来。假使不辨是非、不明真假便妄下论断,那纵然有再好再高的志向,也只会让这世间持续纷乱,难得安宁。如此,贫僧再传你剑诀,岂不是助纣为虐?”
王鲤闻言,一副恍然之貌,实则他心中对此早就有所意料。
清池这样一位半路出家的老和尚,和白龙寺其他僧人有着明显的不同。至少净缘师父自幼出家,就没有清池这么多的主意和花样。
“另外,依贫僧看,你锻体至多百日便可直入炼气境,届时修炼剑诀,千万不要有所懈怠,否则今日慢一时,未来或许就一无所成。此一别,下次再见不知何日,或许永别也未可知。你若有心,将来再上白龙寺做客,顺便来看看贫僧便是。”
“师祖……”
“行了,废话少说,自己保重!贫僧去也!”话落,只见其身影倏地化作一团金光远遁而去,几乎眨眼便消失在视野尽头。
王鲤静静遥望,心中略微怅然。
从此刻起,他身上除了步步生莲之外,不再有任何明显关于白龙寺的痕迹。
说自由可能有些过了,毕竟除了约定俗成的清规戒律,白龙寺、净缘与清池都没有再刻意限制和束缚他。
不过,在他们面前,王鲤还是有所收敛甚至加以演绎。
毕竟他们是长辈,也是强者,任何举动都对他的未来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更恰当地说。
离开白龙寺,意味着他不用再担心会被出家,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现在清池的离开,则意味着他现在不需要有任何负担,可以依照自己的内心做自己的决定。
回过头来。
只见猫妖眼神灼灼地盯着他。
不过因为妖灵咒的关系,猫妖不能对他不利,甚至连想法都不能有,否则立时便有反噬。
因此,王鲤并没有担心或害怕。
他转头看了看破庙四周和满是窟窿的房顶,便说:“你会修房子吗?”
猫妖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先是被自认可以托付的人再三打击,然后受清池老僧的压迫不敢异动,眼下又因妖灵咒,生死皆受制于王鲤。
况且,说不定那老和尚此时就隐藏在周围暗中观察,她更没有跳反的想法和实力。
于是,她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睛,摇着头脆生生地说:“不会。但我有自己的住处。”
王鲤眼睛一亮:“远吗?”
猫妖摇头:“不远,二十多里。”
“走!”
王鲤提剑起身,当先走出破庙。
他对破庙这种山野高危建筑没有任何好感,因为这种地方总是会诞生各种莫名其妙的意外和麻烦。猫妖和秀才不就是这样?
猫妖愣了愣,随即加快步子紧随其后。她也不想继续待在破庙里,那只会让她不断想起先前的龌龊。
不过,跟在王鲤后面,她还是难免神情恍惚,甚至时常面色茫然。
这倒也正常,妖灵咒将她和王鲤牢牢捆绑在一起,未来再想自由似乎已无可能。
她看着王鲤的背影,秀眉不禁微蹙。听老和尚说,这个少年只需百日就能完成锻体,这般修士也算是天才了,就是小小年纪杀人不眨眼,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耐不住性子,刚一化形就急匆匆下山。
猫妖有些后悔,接着又不免想到秀才,于是情不自禁咬牙,像是条发怒的小猫。
“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