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遇到过野兽、凡人和妖怪。前两者不提,妖怪大致分为三类。”
“哪三类?”
“其一,被打死的,这种大多是山精野怪,机缘巧合之下心怀不轨,可惜时运有限;其二,是一些手段高明,法宝极强的,这般妖怪多是脱逃下界的妖魔,只能请主人来降服;其三,实力平平,法宝一般,这种妖怪大多会被擒下,没多少麻烦。可是说来也怪,这最后一种妖怪,在他杀人食人、无恶不作,叫嚷着要吃贫僧,或是与你们恶斗的时候,风平浪静,好似无人关注,可偏偏在它即将被打死的时候,它的主人好巧不巧地就来了。”
悟空一听,稍稍一想,发现还真是如此。
“师父所言甚是!”说这话时,他看的不是王鲤,而是文殊与普贤。
毫无疑问,两位菩萨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看。
此刻不知有多少人在关注狮驼岭,被当众掀开老底,明嘲暗讽,他们再想装作慈悲也殊为不易了。
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本来已经有不少黑料在身了。
惧留孙、文殊、普贤与慈航,元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三分之一都在佛门做佛当菩萨。
王鲤回过身来看向半空:“两位菩萨,青狮白象就在这儿,你们要带走吗?”
文殊与普贤的脸色愈发显黑。
此时带走青狮白象,那岂不是让唐僧逆了天道誓言,真经还取不取了?
沉默片刻,文殊道:“玄奘,他们作恶多端,罪难容恕,然天道之下也可有一线生机,死则死矣,还望留存真灵,留待转世,轮回后继续积累功德偿还罪孽。”
“菩萨此言再慈悲不过,只是,这话说出口来,你自己信么?”
悟空愕然地看着王鲤。
然而此时,王鲤早就打定了主意。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没必要继续虚与委蛇了,这一趟唐僧之行也终于是到了即将结束的时刻,再往后去,王鲤不知道佛门又会想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他,若是惹得准提那个老不要脸的东西出手,那他就真的危险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我想怼你就当场怼你,莫说是一个菩萨,哪怕如来那个小胖子亲自来了,我也照怼不误!
文殊一窒,气息不畅。
普贤上前:“玄奘,言语如此轻狂,不知尊卑么?”
王鲤:“佛说众生平等,你却与我讲起了尊卑?怎么,莫非今日灵山世尊不是如来,而是你普贤佛祖?”
普贤的脸庞倏地涨红。
文殊:“玄奘!岂敢妄议世尊?!”
“世尊从不怕世人妄议,千人千面,万人万心,若无非议,又岂是一世之尊?”
“狡辩!”文殊反驳。
王鲤呵斥:“废话!”
“文殊,普贤,狮驼不灭,不取真经,此乃天道誓言,今日他们能不能留存真灵,不在贫僧,而在天道!若天道容许,那你们即便等他们死后取走他们的魂魄也无妨,若天道不允,那也勿怪贫僧将斩妖除魔之事办得干干净净!两位,要试试吗?”
霎时,文殊与普贤皆不敢言,对视一眼,相继沉默。
灵山。
观音并未显出任何恼怒之色,只是澹澹地道:“世尊,玄奘变了。”
“嗯。”
“世尊,贫僧思来想去,此般变化,恐怕与通天河有难解之因。”
如来看向观音:“哦?你有何推测?”
观音稽首:“世尊,通天河悟道,恐非玄奘之际遇所致。河底悟剑,说是天赋也可,但如今看来,玄奘一身修为皆系于剑道之上,精深至此,非寻常悟道能及。而金蝉子往昔也并未于剑道中有所深入,如此剑道之境,实属异常。”
话不说尽,却又意味分明。
如来也立时明悟,瞬息之间,眼中流露出回忆之色,但也仅仅是瞬息而已。
少顷,他便道:“封神之后,道祖有言,圣人不得入洪荒。”
此言意为反驳。
观音却说:“无需入洪荒,况且圣人之计,非圣难以揣度,当年混沌之外剑气倏入洪荒,恐已为今日而算。”
如来眉头轻轻一动,又再思忖。
观音又道:“世尊,玄奘立下天道誓言,本身于取经之事无碍,无非是舍了两只坐骑,与一只大鹏,只需安抚孔雀大明王菩萨即可。然则,玄奘此誓,已显逆心,虽未入道门,却也背离佛旨。”
“菩萨,意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