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实际上的安慰。他已经够苦了,他需要一个和他踏踏实实过日子生孩子的女人,而不是自己这个几十岁的来历不明的“妖人”。他要一个爱人,而不是一个老师。
“大枣哥,你睡了吗?”寒洲轻声问。
“没有。”
“我想和你说件事。”寒洲平淡而认真地说。
“你说。”大枣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想去自己找找我的家,我想离开了。”
大枣没有回答。
他的心让“揪”了一下,几乎不能呼吸。这一时刻终于来了!
屋里很黑,星光也不甚明亮,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只能听得见呼吸。
一直是沉默。
“睡吧,这件事改天再说。”后来,大枣才说了这么一句。
改天再说也终究是要说的,但是让他怎么说呢?
寒洲也明白大枣的心情,但现在——,算了,改天就改天吧,毕竟事情提出来了,给他打了个预防针,而且她说走,其实也不知道往哪里去,还是得瞅机会的。
机会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了。
当然,这样说不准确,应该是这几件事迫使寒洲和大枣去迅速面对关于离开的问题。
有个叫狗子的人老来纠缠,几十岁的人了,一副无赖相。寒洲若到店里去,他肯定也到店里,不买东西,就是东一句西一句闲扯。让人不胜其烦。而他老婆也追着他来,没脑子的女人,管不好自己男人,还说很难听的话给大枣和寒洲听。
若是只这些倒也罢了,那个狗子还在寒洲休息的时候登门,不让他进来他就在门外,什么露骨的话都说得出来,这种事报官好像也没什么好办法,让人不胜其扰。
有两个驿站里的军人,来拿过几回豆腐,也追上门来。兵痞子,兵痞子,寒洲以前只是听说,现在才算领教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枣要是跟他们动手的话,肯定是大枣吃亏,但不动手还不知要发展到什么地步。
有一天差点闹出人命来。兵痞子喝高了,来豆腐店闹事,被大枣赶了出去,兵痞子回身就打大枣。大枣身高体壮,但他们是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三个人在窗户外面就扭作一团。
寒洲做完豆腐本来是要回去的,看这情形是没法旁观了。喝多了的人跟牲口差不多,说不进去人话的,再加上故意找茬儿的话,没事也要把事情弄大的。正着急呢,大枣被压在身子底下了,兵痞子挥拳就抡,一拳头打在大枣的下巴上,另一个兵痞子就去解大枣的腰带,不知要怎么折磨他<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寒洲心一横,拿起切豆腐的刀,冲了出去,也不说话,一手拽了打人兵痞子的发髻,一手挥刀。这一素列动作,干净利索,又准又快,顿时,打人的楞住了,头皮凉刷刷的,有小风吹过,妈呀,身边的小姑娘举着刀还要往下砍呢,她来真的,脸都扭曲了。“嗷”的一声喊,一下歪在地上,然后爬起来就跑。寒洲撒开腿在后面追,追不上了刀子“嗖”地就出手了,砸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差点砍了前面的兵痞子的脚脖子。这边寒洲叉腰大骂,“你给姑奶奶站住,我今天的主菜就是蹄筋炖豆腐。”
就这么一句,相当震撼。
旁边客栈前本来就有一伙人在围观马队,这声音使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那刀子可是差点砍了人家的脚脖子,她还要蹄筋炖豆腐!
再看那姑娘的样子,头发在头顶束起,干净利落,额头饱满光洁,小脸因为发怒而涨红,此时叉着腰在喘气,对围观的人视而不见,一副凛然不可欺的样子。
这姑娘不好惹,她会来真的!这会围观的人大体上是这么想的。
那另一个兵痞本来都把大枣的腰带解下来了,忽然同伴跑了,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再一看地上多了束发髻,是齐根斩断的,吓得他也“嗷”的一声撒丫子就跑。跑两步回头赶紧把腰带扔过来,接着跑。
等寒洲回来,就剩打扫战场的事儿了。
这事儿事后想想是后怕的,因为动了刀子。当兵的和百姓打架,也知道分寸,喝醉了也不轻易动刀。但小寒这样的姑娘动刀了。
一动了刀,战事就会升级,对方也就可能不择手段了。所以后果难料。
但在寒洲心里,这事儿虽是一时的冲动,但她还是动了脑子的。论实力大枣肯定是要吃亏的,但两方对战气势很重要,所谓愣的怕不要命的,就是这个道理。她于出其不意挥刀斩发,而不是斩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