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买来了,不错,是两个糖包。寒洲一口气把它们消灭掉,吃完了,力气也一点点地回到身上。她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角的糖,看了看对面关切的两个人,“噗哧”一声,笑了。啊,不止两个,是一群人,现在他们都回到陶器店里了。
“姑娘笑什么?”那衣着体面的人好奇地问。
寒洲自嘲地说:“我笑我自己,总是以这种方式让人记住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看,那就是那个要糖的女人。”说着,她比比划划,好像路上遇到了什么稀罕人。
众人皆笑。她没事就好。
“那以后姑娘出门,要带些糖在身上才好。”那人关切地说。
“先生说的是。”寒洲感激地点点头。
“姑娘能走吗?我们送你回去。车在外面。”那人又说。
寒洲笑着摇头:“不劳烦了,只要吃好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说着,握了握拳,好像很强壮的样子。
那人轻笑,点点头,走了。跟班跟上,也走了。
寒洲喝了点水,也回家去。
今后真的不能挑食了。要不,横在街上都不见得有好运气被人再次救起。
接下来的几天,寒洲没再去陶器店。她得让自己休息一下。
但其实,人是闲不住的。抄完了东西,喂喂小鸡,就有一下没一下地磨制矿物粉。
她现在还是有些没底,不知道这些东西画上去以后烧出来是什么效果。比如自然铜,铜应该是发红的,但有时候显绿,就是因为控制不好氧气的进入,变色了。如果设计时,底色和红色配了是相宜的,那变成绿色大约就相左了。窑温和空气的控制难度太大了。不是她能改变的。这个时代的技术就是这样的。
其实,首要解决的应该是粘土。现在咸阳这一片制陶业用的大体是渭河或泾水河床上淘来的粘土,粘性大,但出来的颜色深。底色重,配色就受限制。所以只有这几天用的那种红褐色还可以用。当然,好像也找不到其他可用的颜色。
按说陕西是高岭土生产的大省,可是以现在的条件,去哪里找到高岭土呢?只有让底色变白,才可以谈进一步美化的问题。当然了,如果找到高岭土,再加上高温烧制,陶器就变成瓷器,这改变就是翻天覆地的了。
安顿好小鸡和园子,寒洲决定上街走走。今天,有两个地方是要去的。一个是药店,她很想找到含钴的矿物,没有钴出不来漂亮的蓝色,再就是找到含锰的矿物,她看过一种紫色的瓷瓶,在釉里加了锰的化合物,很漂亮,很高贵。技术的问题她解决不了,那就再说吧,先把材料找齐了也很重要。
另一个要去的地方是漆器店。这些日子在咸阳,她发现漆器店是最具有艺术气息的地方。
以前不喜欢那个味道,所以从门口瞅一眼就走,现在因为研究颜料,就想看看那些成熟的行业里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也许人家有好的做法,可以直接拿过来,也省得自己闷在屋子里瞎琢磨。
这是今天看的第二家店了。寒洲发现里面的漆器精致是精致,但漆的颜色还是单调,只有红、黑、褐几种颜色,镶嵌工艺倒是很复杂,金、银、铜、铅、铝,动物骨头、龟壳、玳瑁,还有各种颜色漂亮的石头,如绿松石、珊瑚、寿山石、青田石,只要合宜,不分贵贱,都能镶嵌上去。这样一配,颜色就丰富了。
但是陶瓷显然就很难这么配了。物理变化较好控制,化学变化太难掌握。
“哎,又板结了。每次都这么难弄。”一个店员说。
他左手里拿了一小桶油漆,右手拿了把小刷子,无奈地对另一个人说<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可能是老板,也可能是师傅,那人头也不抬地说:“让你用完了盖好,就是没盖好,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那年轻店员撇撇嘴,没吭气,把那油漆桶放下。
寒洲走上一步说:“我听说有种方法可以让油漆不板结,不知贵店愿不愿意试试。”
二人听了此言,都奇怪地看着来人。
说话的是个姑娘,浅灰的外袍,下边是月白色的灯笼裤,头发没有弄成发髻,只是从后面用白色的布条拢了一个结,看着松松的,有些慵懒的气息。以为她是来买东西的,没想到说了这么一句。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