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回家去,饿你三天,看你吃不吃?”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快放手,门还开着呢,让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那些愣头青哪个不知道咱俩的关系?”
话是这么说,扶苏还是放开了。他还得顾着皇家威仪呢。
门开着是凉快,但院子里站了个抱孩子女人,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这让他很不舒服,院门口那些探头探脑、装傻充愣的也让他不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又不是猴子,看个没完。若不是小寒说要放下架子,和普通人一样,他早就让人去轰了。
小寒看扶苏那样子,就知道他怎么想的。其实,这样被人看着,她也不舒服。但让当兵的去驱赶他们好像也有点过了。这种事儿得自觉,但这个时候的乡下人,很少礼义教化,有些尺度是不会拿捏的。想到这儿,她端起锅,让饭晾凉,到院子里的车上,拿了几片扶苏为她带的饴糖做的果脯,走到那抱孩子女人跟前。
“大姐,天晚了,快带孩子回去吧。要不蚊子会来叮孩子。”
那女人看看果脯,呲牙一笑,接过来走了。
这下,可以踏实吃口饭了。扶苏谈兴正浓,和小寒边吃东西边*,小寒几次都想拿筷子打他。两人的饭还没吃到一半,院子门口又站了几个孩子,也有妇女,他们想进不敢进,在门口挨挨挤挤的,结果挤着挤着,就一步一步挪进来了,看没人拦着就更胆大。刚才院子门口值勤的军士也去吃饭了。
扶苏看看小寒,无奈地搁下筷子。小寒拍拍他的手,起来,走出去。这种事还是她处理为好。
“各位乡亲,有事情吗?都挺晚了,回去休息吧,我们从外地来,也累了,要歇着了。”
那些挤进来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胆子大些的孩子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也要糖。”
“嗯,我们也要糖。”
那些女人和孩子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懂害羞,也不懂礼貌,小寒也真是无奈了。她朝车走过去,拿出罐子,准备一人分他们一点儿,赶紧打发走算了。
有个小孩子就伸出手来接,有个妇女居然从家里拿来了碗,其他孩子也赶忙伸出了手。小寒就一人几片地分下去,有个半大孩子突然说:“不行,给我的太少了。”他伸手就去罐子里抓,小寒就有些生气了,抱着罐子往后一躲,那孩子又上前,他的行动带动了其他的孩子,他们一拥而上,把小寒团团围住,几只手同时伸向罐子。
小寒狼狈地嚷嚷:“闪开些,闪开些,我给你们分,别动手!”
那些孩子哪里肯听。把小寒围在中间,挤来挤去的,有人直接上手抢她手里的罐子。一起来的大人倒是退后了,但并不喝止孩子。
扶苏看不下去了,一步冲出屋外,也不说话,抓起一个孩子扔到一边,另一个孩子也是如此,扔了几下,孩子们都躺在地上了。他们摔得不重,但是不敢起来,眼睛里没有羞耻,只有茫然和害怕。
小寒为这些孩子的空洞而悲哀,这和李斯府上那些孩子多大的区别啊!
扶苏指着他们,厉声说:“你们,都起来,回家去!大人各自领好自己的孩子,明天到三老那里报个到,让他给你们说说礼义廉耻到底是个什么讲究!”
这三老在小寒的眼里大体上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文化、宣传、教育系统的官员,也是分着村、乡、县的级别,大体上是一些在当地有一定影响力的、年龄比较大的、有些文化的人。职能跟居委会主任差不多,但比居委会主任有地位有尊严,相应地责任也大。地方要是老有风化治安事件,他们也会承担责任。而居委会主任责任就轻多了。
人散了,隔壁院子的军士跑过来,可能觉得有些失职,脸上讪讪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扶苏没说什么,也没有对谁表示出不满,只是招呼小寒回来。
两人关上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这件事特别滑稽,又有些无奈。
小寒去收拾锅,扶苏嘟囔了一句:“都是你说要放下架子,架子放下了,他们就该蹬鼻子上脸了。”
小寒没吱声,她也有看法,但她的看法和扶苏不同。而扶苏现在不一定愿意听她的看法,那她就暂时先忍忍。等想好怎么说再慢慢说。现在大公子正心不顺呢,得顺着毛捋一捋。
她弄了点茶给扶苏沏了,又端了水准备洗漱。